“晚上回来吃饭吗？”胡元德在下车前问他，今天说要去报社有事，胡元德亲自送他。

    “回。”攥着个厚厚的文件袋下车了，朝胡元德挥挥手。

    胡元德也没什么事，知道靳言在店里，干脆跑去他那里报道。

    胡元德在吧台找到了人，靳言见到老友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胖了。

    “没办法，吃好睡好崽还乖，生活太惬意了。”胡元德拍拍自己的肚子，“再过几天好日子，腹肌就变九九归一了。”

    “你什么时候有过九块？”

    “别不信啊，给你看。”胡元德要拉衣服，被靳言踢了一脚。

    “别把我客人吓跑。”

    胡元德嬉皮笑脸地坐到靳言旁边，“怎么不在家里带孩子？”

    “小家伙要上课的，跟你无业游民不一样。”

    “是是是，靳叔叔最护崽了。”

    “你怎么不带？”靳言把酒杯递到胡元德手里。

    “他去报社了。”

    “还做记者？吃一堑长一智不管用啊。”

    胡元德耸耸肩，“应该不是吧，没听他提过。不过也不好说，万一人家就喜欢做呢。”

    靳言上下扫了老友一眼，显然不信他的话，“别跟我说你不查他行踪。”

    “我真不查！”胡元德很无辜，“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在小孩身上放追踪器。”

    靳言很理直气壮：“小心哪天人跑了你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我说真的，他最近真不跑了，不用暴力都合作。”

    “终于被你搓圆了呗。”

    “肯定是我找那心理医生有用。”胡元德伸出四个手指，“我给了这个数红包。”

    “逼良为娼。还一次逼两个。”

    胡元德还挺自豪，“这叫等价交换。”

    “一会儿去我那里拿张票，小清下个月舞剧演出。”

    “哇！小美人多才多艺啊！你说吧，给咱孩子送几个大花篮？”

    “送个贵的。”

    “没问题啦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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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元德去接，特地带他去718 Bistro, 之前提起过，说他以前总去那家吃。

    显然心情很好，跟店里的服务生寒暄了几句。终于坐定了，才从文件袋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给胡元德看。

    “这是什么？”胡元德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支票，备注说明是稿酬。

    “还不错吧。”

    胡元德很是自豪的样子，“你是去投稿啊，我宝贝真厉害！哪天刊登？我去买几百份全社区分发。”

    “不刊登，准备出版。”

    “写书啊！”胡元德捏着的手亲了一下，“写的什么？Daddy给你办签售会。”

    也不藏：“写的你。”

    “嗯？”

    “地下黑帮的变态。”

    胡元德笑得不怀好意，轻轻咬了一下的指尖，“还有他漂亮可爱的小宝贝呢？”

    喝水差点被呛到，清了清嗓子：“是勇敢正直的记者。”

    “嗯， Baby说的对，勇敢正直的记者。”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害臊，都有点后悔告诉他了，“我本来不是想写书的。是医生建议我写日记，记录什么都可以。我就写了一个私人博客，写了很多东西，但是那天晚上弄的太晚了又忘了设置不公开，结果第二天起来就有很多人留言了。”

    “怪不得那天我回去看你一直记在写东西。是不是都写我的坏话了？”

    “其实那天写的多也只是写了个开头，结果这么多人看，我都没敢写日记了，就加了很多虚构的情节。”还有点脸红，他肤色浅，脸上有点颜色就很明显，“本来也是要给你看的，你算是人物原型，要征求同意才能出版。”

    “那什么时候给我看看呀？”

    把厚厚的牛皮纸袋给他，胡元德翻开第一页，第一句话就让他哭笑不得。

    ——我从未想过人性能糟糕到如此地步。

    看到他的表情，又补上一句：“第一行是编辑建议加的。”

    胡元德本来还想问我有这么坏嘛，但转念想说编造了情节，恐怕是写出来的东西还没他真对做过的那么糟糕。

    胡元德连吃饭都没舍得放下书稿，晚上要不是逼他睡觉，他能一个通宵把稿子全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