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南书说到这里,安宁皱起眉头。
安宁是见过贺春生的,虽也不甚熟悉,但她也能看出来,贺春生并不是普通的贵族人家。
那双眼睛里满是算计和筹划,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去娶一个将军的女儿呢?
那之后呢,姐姐?
沈南书叹了口气:他今日早早就带着媒婆上了门,对我说父亲已经同意了,便领着媒婆去见了我大哥,谁知道他对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哄得我哥也同意了。没一会儿又送进来一堆聘礼,差点摆满我家院子,我心中又慌又乱,实在是坐不住,便来找你商量来了。
安宁思虑一会儿,说道:既是南书哥哥也看过的人,想必差不了。
安宁又握住沈南书的手,又说道:但这毕竟是你的婚事,须得你满意了才是。姐姐,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愿不愿意做贺春生的妻子,你若不愿,我便去请示父皇,量凭他贺春生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强娶了你去。
沈南书拍了拍安宁的手:我知道你的心意,安宁。可我母亲早逝,是父亲和大哥把我拉扯长大,如今这门婚事父兄已经同意了,我对京城里这些男人都是一个感觉,横竖也是要嫁人,贺春生既然诚心娶我,我便嫁了他,只是
只是她不舍得驰骋战场、快马扬鞭的自由日子罢了。
后半句沈南书没说出口,只低垂眼眸,苦笑了下。
安宁如何不知沈南书的心意,这大靖虽是泱泱大国,民风在历朝历代看来已是开放的了,但也只有沈南书这一个女人能上战场,如今嫁了人却只能和寻常女儿一样困在这四方天地,哪里又会甘心呢?
姐姐不要忧虑。安宁露出一个微笑,姐姐是翱翔天际的鹰,不会拘在这京城里的。
沈南书疑问:什么意思?
安宁没有回答: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姐姐。
送走了沈南书,安宁便换上了一身素雅的白裙,带着若兰和怀清去了临天阁。
她要了最上等的包间,什么菜也没要,只点了一壶茶,要了两只杯子。
等了不过半刻钟,门便被推开了。
安宁吹着茶沫,眼睛都没抬一下:贺老板来得倒是快。
贺春生自顾自坐下,倒了一杯茶,放在自己面前,这才说道:哪里又有公主您快呢,贺某本想着您下午才会来的。
哼。安宁喝了一口茶,贺老板倒是空闲得很嘛,只是我听闻贺老板最近忙着求娶之事,竟还有空来这临天阁?
安宁眼睛一眯:怕是并不重视求娶的那位姑娘啊。
贺春生受了质疑,倒没生气,为安宁又倒上一杯,笑眯眯地说:这公主可就错怪贺某了,贺某仰慕沈家姑娘许久,哪里会不重视她呢?
安宁却不吃他这一套,语气越发冰冷:你一商贾之流,却对将军之女情根深种?贺春生,这不是话本子,我也不是那爱看戏的幼女。
贺春生不紧不慢:看来宁安公主也并非外界所传那般荒yIn无度、娇蛮任性,这般为朋友思虑,倒是位实实在在的好姑娘呢。
你什么意思?
贺春生打开扇子,他生的一副好相貌,做这种动作竟也显得风情万种,尽管已经二十七岁,那张脸却不比年轻小生们差上分毫,甚至因着年龄和历练,反倒有了些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这种男人,最是可怕。
贺春生说道:贺某求娶沈姑娘确为真心之举,这话绝无半点虚言,公主不必担心,也叫沈姑娘不必担心。我知突然求娶是有些冒犯了,但眼看着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我如何不能让它溜走。
你也知道的,公主,我是位实打实的商人。
贺春生的手指揣摩着扇子的玉柄:商人不会看着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夺走的。
无论用什么方法,她只能属于我,我也只能属于她。
安宁没说话,似乎在品贺春生的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心。
贺春生突然凑近了些,他盯着安宁的眼睛:公主,你我是同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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