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筝的那几道增生都要被杜夏摸出包浆了,杜夏讪讪,是意识到自己还是天真了,隐姓埋名哪有这么容易。与此同时他又想到了杜浪,杜浪的脸是模糊的,像被雨点打shi的墨迹模糊成极为清晰的“弟弟”,他不知道该叫身边的人何筝,还是程文森,他不知道该称呼他为情人还是伴侣,让他体验到安全和存在的其实是这个人,人,生而为人。
杜夏放弃用语言来描述此时此刻的心情,哀愁了一声,又使劲钻进何筝的胸膛里。他还是会怅然若失,遗憾自己没花言巧语的天赋,没办法把亚当夏娃、肋骨伊甸园之类的意向在这个夜晚串联在一起,这种活还是得由何筝来整,感慨,这就是蝴蝶效应。
蝴蝶在一年前的港岛画展厅扇动翅膀,彼时还是程文森的何筝在弹《欢乐颂》,杜夏在看梵高,两人谁也记不清是否曾在展厅里有过对视和擦肩。程文森削rou还母的时候也不会想到,他脱胎的肋骨会化为杜夏重新回到身体里。
“嗯,蝴蝶好。”杜夏对这个通俗易懂的意向表示赞许,故意又加了句,“比乌gui好。”
很突然的笑点。
若是有第三个人听见,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但他们俩能心神意会,也没那么好笑,但看对方笑了,就忍不住也笑。
*
迈巴赫第二天准时停在了酒店门口,不是来接何筝,而是送杜夏去过海关,回蓉城。
这是杜夏自己打定的主意。那张意见书和画展的宣传册被他夹在一起,再放进酒店赠送的Jing品纸袋里。
他拎着那个轻飘飘的纸袋子,里面还有护照和过海关需要的一卡通,他上车前在打开的车门后踌躇了两三秒,跟何筝说,肯定是自己先回来找他。
何筝知道杜夏在说画展的举办日期,和杜浪要在老家办的升学宴同一天,酒席设在中午,画展拍卖则是傍晚。
他于是捏了一下杜夏的鼻子,和他约好,自己到时候只弹去年的曲子,包括《欢乐颂》。
程艾琳在那辆迈巴赫驶离后才从酒店大厅里走出来,她挺意外的,何筝望着那辆车远去,竟轻松到哼小调,33435432,确实是欢乐颂。
但杜夏坐地铁过江抵达蓉城后就没何筝那么欢乐了,没别的,就是刚好在海关口外遇到了杜浪。
杜浪眼睛里有明显的血丝,很有可能一晚上没睡特意从兼职的城市想方设法往这边赶,胡子青碴都没功夫刮,乍一看还挺桀骜不羁的。
杜浪狠狠推了杜夏一把,把人推得往后踉跄,他也不去扶,那眼神就没变过,一如既往的恨铁不成钢,若不是看了杜夏递过来的意见书,就他这臭爆脾气,绝对能在海关口就把人数落一通。
“你到底想怎样?”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当发现杜夏在购票软件上搜回老家县城的最近班次,杜浪还是爆发了,将手机夺过后恨不得直接摔地上。
他快要被杜夏逼疯了。他巴不得对杜夏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那个接过红布袋的月夜里,脚印一深一浅地离去,杜夏三年前愣是又回来了一趟,如今又要回去。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甚至有去自首的冲动,把那晚发生的一切都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让杜夏彻底摆脱顾虑,杜夏把手机抢回来后竟然买了两张票,跟他说:“你也要跟我回去。”
杜浪:“???”
“回去。”杜夏很笃定,指了指自己,又指杜浪,“你,跟我,回去。”
杜浪气极到没脾气,被烈阳浓光照到脱水脱力,下一秒就能毫无形象地坐在马路边上,是杜夏扶住他,紧攥住他的胳膊和手,重复第三遍,“必须回去。”
杜浪没再反抗。
单纯觉得这么多年白活了,好无趣,杜夏嘴里终于有新鲜的词句蹦出来,跟他说:“那些已经发生了的,确实都发生了,对吧。”
杜浪起先没懂,杜夏又说,那就不能永远逃避下去。
杜浪彻底哑口。
并不是觉得杜夏说的话多么有道理,而是杜夏以前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
杜夏执意把杜浪拽在身边,带他往动车站的方向走去,他们的影子并没有随着脚步的向前而拉长绵延,但走着走着还是从粘连成一坨的状态分开,两道影子,两个人,两条命。
“……你票买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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