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奇怪的。
——
一行人到了行宫中,修整了一日,便上了猎场。
薛晏的猎犬和鹰都养在这儿,各个膘肥体壮的,让人看着便跃跃欲试。
薛晏牵上狗扛着鹰,顺便拽上了君怀琅骑的马,便将他拽上一同去打猎了。随行的大臣和贵族子弟们,便也陆陆续续骑上马,一同进了山。
君令欢站在营地旁,段十四站在她旁边,手里牵着君怀琅给她准备好的矮脚马。
不过她从没骑过马,君怀琅本想留下来教她,却被薛晏拽走了。
“段十四去教。”薛晏命令道。
段十四哗啦一声抱起刀,应了是。
于是这会儿,他牵着马,君令欢站在旁边看着他。
段十四把马牵过去,调转了方向,让马匹横在她面前。
“上吧。”他道。
段十四确实没有系统地学过骑马。那时候他才从段崇的地牢中出来,手刃了全部自己的竞争对手,才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顺便成了他的“养子”。
做段崇的养子,自然不是为了承欢膝下,而是要做他言听计从的猎犬。
要追穷寇、抓逃犯,自然需要会骑马。那时情况紧急,马摆在他面前,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会不会的。
翻身上去,自然就学会了。
于是,段崇无从下手,君令欢面对着高大的马鞍,也不知该怎么才能爬上去。
两人一时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马蹄声哒哒哒地近了。
君令欢抬头,便见是个一身骑装的十来岁少年,眉目清朗,芝兰玉树。
少年在马上冲着她微微一笑。
“是君家的妹妹吧?”他问道。
君令欢乖乖点了点头,便见他翻身下马,一手牵马,对君令欢作揖道:“在下吏部侍郎次子江远道。”
举止彬彬有礼又自然,贵族子弟的矜贵气度,是刻在骨子里的。
君令欢隐约记得,他应当是江相的孙子,自己母亲同自己提起过。
想必他也是得了家中长辈的指点,要来同自己相互认识一番的。
君令欢下意识地看向段十四,却见段十四神情冷肃,牵着马站在原地,像是没看见似的。
君令欢心下又小小地有些难受。
她勉强笑了笑,点头道:“原是江公子。”
她没注意到,段十四的目光在她唇畔漩起的梨涡上顿了顿。
早在那小子来,段十四的目光便已经不着痕迹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了。
按说主子和朝臣之间的事,并不是他该碰的,但是他却对这小子不由自主地有些戒备。
他尚且不知,这种戒备,并不是他完成自己任务时所必须具有的警惕,而是雄性动物被侵犯领地时,下意识的敌视。
他收回目光。
世家子弟,神态自若,既不见拘束也不见狎昵。
小姑娘冲着他笑,似乎还挺喜欢。
而那边,江远道冲着君令欢点了点头,问道:“君家妹妹怎么还等在这里?若是不会骑马的话,在下可以帮帮你。”
君令欢摇了摇头。
“没有啦!”她道。“就是不太想骑。他们都走远啦,你快去吧,不然追不上啦!”
江远道往远处的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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