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隆的皮下神经仍然兴奋不已，新的杀戮激发肾上腺素，烧灼了他的血ye。枪战一开始，他就任凭冲动行事，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他的宠物，保护好他。在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康奈的声音之前，他至少干掉了十几个人。等听到康奈低沉平静的男中音时，他松了口气，但这并不妨碍他依然打算以牙还牙。他心里很清楚这都是托斯卡尼干的好事ーー他想借此给斯隆一个下马威，斯隆算是明明白白领教了。不过他也打算用他的方式给这ru臭未干的小子一个教训。

    手机嗡嗡作响，斯隆瞥了一眼：清理过程一团糟。帮了当地政府一个忙。没有警察介入。

    他对着信息露出一个微笑。让洛克负责“异域贞德”果然没错。开始没有人相信洛克是那个合适的人选，但他展示了自己的潜力，获得了斯隆的信任。斯隆也得到了一个忠诚聪明又有魅力的手下作为回报。

    “谁发的消息?”他们依偎在后座上，康奈靠着斯隆的肩膀问道。虽然一开始很抗拒，但康奈很快就享受起了这个拥抱。疲倦显然压垮了他的身体。他几乎睁不开眼。

    “是洛克。清理工作已经开始了。”

    “他们要怎么处理尸体?”康奈打了个哈欠，闭了会儿眼睛，很快又睁开。他在努力不睡着。

    “我不能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斯隆调笑道，亲了亲他的额头。

    “那你最后会告诉我吗？我想知道你们的生意是怎么运作的。”康奈抬头盯着他，带着好奇。斯隆心情颇为愉快。他的其他宠物只会一味贪图享乐，纸醉金迷，从来不会想知道任何关于黑帮的事情。也正是康奈的这种好奇心和机敏才在一开始引起了斯隆对他的兴趣。

    “宝贝，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轿车在他们的宅邸前停下，车门开了。斯隆在他脸上亲了最后一下，率先下了车，然后伸出一只手。康奈接受了他的好意，握住他的手紧随其后。等发现他们的司机换成了迪lun，他顿了下。

    “亨利上哪儿了?”

    斯隆叹了口气，抬起康奈的手——他一直没放开。他亲了亲他的手背，又在他的手心里落下轻吻：“宝贝，双方交战的时候他被抓住了。”

    康奈瞪大了眼睛：“他死了?”

    “对，很不幸。我们不会忘记他的忠诚。”

    他深深咽了口唾沫，又看着迪lun：“噢。”

    “走吧，宝贝。我们都累了，需要洗个热水澡。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洗个泡泡浴?”

    康奈张开嘴，像是要反驳，结果又自己闭上了。他点点头，目光落在地面上：“嗯，那就洗啊。”

    斯隆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康奈顺从的这一面。他这么听话要么是在向他示好，要么是接受了斯隆对他的掌控。两种都很糟糕。他喜欢康奈那股倔劲儿，不想见它消失。

    他们走向大宅，门打开了。霍柏先生侧身让路，迎他们进屋。他朝斯隆鞠了一躬，倾身靠近。

    “先生，福列罗先生来了。他在您的办公室里。”他在斯隆耳边轻声道。

    “当真?”斯隆扬起一边眉毛，“福列罗还算有种。”

    霍柏先生抽动了下嘴唇，像是在试图掩饰自己的微笑。但事实是这老管家从来也没笑过。就算斯隆还小的时候，他也一直都很严肃。斯隆一度还很怕他，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他已经意识到，像霍柏这么忠诚的人是拿钱都买不到的。这个男人愿意为基洛家族牺牲自己的性命。

    “霍柏，帮忙找个女仆带我的宠物上楼，再帮他准备好泡泡浴。”斯隆下了指令。

    “我不去！”康奈突然醒过神来，他挺直腰板，绷紧下颌，“我要和你一起去跟他谈谈。”

    “宝贝——”

    “他儿子闯进我的家，杀了我的人。你跟他谈话的时候，我也要在场。”他双手抱胸，立场鲜明，不留争论的余地。就是这股劲儿。斯隆还一度担心他已经丢失。他露出笑容。

    “霍柏，等我们这边完事，确保泡泡浴已经备好。”

    霍柏深鞠一躬，大步走向楼梯，燕尾服在身后轻摆。斯隆示意康奈跟上。他们走向后宅的那间办公室——就是康奈目睹斯隆将哈罗德割喉的地方。福列罗窝在靠墙的双人沙发里，耐心等着斯隆。旁边坐着他的儿子，腰背挺直，面带警惕。分开来看，别人可能猜不到他们是父子，但坐在一起，两人看着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俊脸瘦削，肩背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