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江月就问包智美:“你借钱真的是要酿酒?”
包智美抓着他的胳膊:“这个节骨眼了,你打听这些干什么!这和怜吾憎有关系吗?”
怜江月仍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复。那包智美点头如捣蒜,怜江月说:“木牌你先收起来。”他就掏了三千现金,递给那红红,道:“三千,先当三天的利息吧,三天之后,登门还钱,你有名片吗?”
红红看了看他,并无动作。怜江月就继续说了:“这合同签名细究起来确实很有问题,要是包仁慧去打官司,去法院告你们,你们老板听上去好像生意做得挺大,不过为了区区十二万的小单子去动用些大将,他也没这个必要,说不定他知道了还要怪罪底下办事不利的小喽啰,我说的对吗?不然你也不必在这里和包智美耗这么多时间。”
红红听了,眼中一寒,面色却如常,仍旧带着那Yin狠的冷笑,人也很镇定,但是收起了手机,拿了怜江月的钱,抄起桌上的奖杯,边往门口走,边说:“地址在合同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东西就先抵在我这里了,三天后,我在办公室里等你们。”
包智美追着要抢回那奖杯,口中说着:“身份证你们都拿走了,这个就还给我吧!”
怜江月喊住了红红,说:“用这个换那个奖杯作为抵押,你看可以吗?”他就把手里的木牌扔了过去,红红伸手接住。
怜江月道:“这木牌是我想要找的东西,十二万我不是没有,只是我需要先和包智美确认些事情,一些信息,现在这个社会,你也知道的,信息就是金钱,要是她告诉我的信息值这十二万,我就带着十二万来赎它。”
“要是不值十二万呢?”红红道。
“那值多少钱我三天后就带多少钱去找你,我还会把这个奖杯带来给你,要是包智美不肯给我这个奖杯,我抢也把它抢来,到时候奖杯换木牌,你再用这个奖杯做抵押。”
“你要是骗我呢?”
“我不骗人。”
红红自认阅人无数,和不少歪门邪道打过交道,看这怜江月和包智美确实像完全不认识,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出了三千,看来他手头应该还算宽裕,况且这人说得信誓旦旦,人也确实不像什么油嘴滑舌的江湖骗子,包智美这里又确实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冒然去找包仁慧,那小子能干出倒卖假酒的事,还能游说日本人接手这个名誉早就毁于一旦了的品牌,脑筋肯定比包智美多,说不定还真要惹上什么麻烦,要是因为这个十二万的单子惊动了大老板,她也是脸上无光。今天有了手上的三千也能交个差了,就姑且信这个怜江月一信,等个三天,怜江月要是说话不算话,跑了个没影,也无妨,以红红对包智美的了解,她既没胆子落跑,也没那个能力,到时还不是任她处置。她就拿了那木牌走了。
见红红走了,旗装女人就起身说:“我去开店,你们慢慢聊。”
办公室里就剩下怜江月和包智美,包智美说道:“你找上官玉盏干什么?”
怜江月一怔,想起了清早的那通神秘电话,奇道:“是你五六点的时候打电话给我?你干吗用变声器?”
包智美微微低下头,低着声音道:“你很可疑。”
她紧接着说:“包括你刚才给我三千,也很可疑。我们素未谋面,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木牌……那木牌说不定是我看到了你的寻人启事做了来骗你的,你就愿意给我钱?你很有钱?富二代?还是搞慈善的?”
怜江月笑了:“我愿意相信这个木牌是有故事的,愿意相信你知道里面的故事,就像你愿意相信我在找认识怜吾憎的人,且愿意为任何和他有关的信息付钱一样。”
包智美抬起了头,看了看怜江月,起身,走到了一卷布帘后。
怜江月这时才有空闲好好打量这间房间:进出只有一扇门,屋子不大,除了一张办公桌,一些电话,复印机之类的办公器材,还有两面木头文件柜,就只有一卷布帘了。那布帘像是窗帘——房间里的一扇开在南墙的窗户上没挂窗帘,却有一条窗帘横杆。
包智美从布帘后走出来了。布帘卷起又落下的瞬间,隐约可见里面摆着一张床铺。
包智美的手里拿着一只玻璃酒瓶,一只玻璃酒盅。
她把酒瓶和酒盅放在了办公桌上。打开了酒瓶上的木塞,往酒盅里倒酒,说道:“这个木牌从前拴在一只酒坛上,根据上官玉盏的习惯,我推测那坛酒是专门酿给这个叫怜吾憎的人的,我找到它的时候,它是酒窖里唯一一坛还没开封过的酒,我也不知道它在那里多久了,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她把斟满了酒的酒盅推到了怜江月面前:“喝吧,怜吾憎的酒就剩这么些了,万象酒也就剩这么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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