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谢子澹先冷静了下来,仍坚持想起身,不早了,臣臣陪陛下用午膳别饿坏了陛下
不用陪我。宫乘月慌忙将他按回去,把他身上锦被胡乱掖了掖,瞧你都虚成这样儿了
谢子澹无力地苦笑了一下,让陛下担心了。臣无妨,只是只是以后恐怕不能让陛下喜乐了。
他神色黯然,强撑着不敢再露悲戚之色,她也没什么心情,盯着他的病容看了一会儿,低头在他额上吻了吻,你先歇着吧,我不扰你了,午后还要跟中枢阁议事。
宫乘月站起身来,背影僵了片刻,终究还是走了。
出了长极宫,宫乘月也无心上辇,皱着眉独自前行,刘安紧着几步过来,小心试探道:陛下,不如去公主那儿。这个时辰,想必公主正在用午膳。
宫乘月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公主宫望月年方十六,贪凉不肯好好吃饭,此时正捧着碗冰ru酪,光脚坐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舀着。
听见底下人通传皇帝来了,她匆忙跳下榻来,鞋也没穿,便飞奔迎出去。
皇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宫乘月皱眉看看她的光脚丫,也没甚心情训她。
公主,陛下刚从帝君殿中过来,还没用午膳呢。刘安及时虾着腰跟宫望月道。
宫望月马上叫人传膳,顺手就将自己手里原本捧着的那碗冰ru酪递给了刘安,赏你了。
刘安慌忙手举过头顶,将碗接了过来。
宫乘月不叫人跟着,径直带着妹妹进了偏殿,心烦地绕了几圈,带午膳一布好,便摒退了下人,跟宫望月说了帝君之毒。
宫望月忽闪着黑琉璃似的大眼睛,吃惊问:那那帝君以后岂不是不能人道了?皇姐你这不是要守活寡了?那怎么成?你可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怎能过这种日子?不成,得广开后宫,多招些好人家的公子
宫乘月眉头愈发拧得紧了,小声打断她:现在怎么能开后宫?先皇因为北狄多次南下作乱,心焦忧虑,染病崩逝,霍将军发兵北狄时,我曾立过誓,我大晏一日不破北狄都城,我这个皇帝便一日不扩充后宫,当时除了要亮着我大晏与北狄的不共戴天之仇,也是为了叫霍将军和她家霍冲能铁了心,为我赴汤蹈火的。如今北伐军还没凯旋,我怎能言而无信?
宫望月点头,是啊,谁知道霍将军跟北狄人打得难舍难分,快两年了还没破城呢。
宫乘月恹恹地拨弄桌上箸架,帝君当年也是在猎场替我挡了一箭,才中了北狄刺客之毒的,如今他这毒愈发凶险了,我若是此时便熬不住寂寞开了后宫,那我不但是出尔反尔,更是忘恩负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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