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刑应烛拉长的语气里有些微妙的诧异:“还挺有慧根?”
“什么玩意?”盛钊问。
“算了,没什么。”刑应烛说。
盛钊眨了眨眼,偷偷摸摸地看了几眼刑应烛,他现在还不太敢正大光明地看,只能借着看湖水的机会来回瞄他。
刑应烛被他看得如芒在背,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正想警告他老实一点,就听盛钊干咳了一声,迟疑地问:“老板……你活了多久了。”
盛钊问完,似乎自己觉得有点不妥,于是紧接着就换了个说法:“我是问,你多大岁数了?”
“记不太清了。”刑应烛说:“可能快有五位数了。”
盛钊:“……”
盛钊眼前一黑,满腹的话都被他这一句震到了九霄云外,瞬间就电量满格,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发现自己还是字面意义上的太“年轻”——刑应烛这种几千岁的大妖怪,八成什么奇葩都看过,说不定自己这种小年轻在他眼里就是白纸一张,这种狗屁人渣的戏码恐怕在刑应烛眼里都排不上奇葩人类前十名。
“你这岁数比我存款都多。”盛钊干巴巴地说:“那你是建国前成得Jing啊。”
盛钊说完,自己都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吞了算了,这是什么史诗级别的尬聊现场,被迫相亲也不过如此。
他一把捂住脸,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就地挖个坑埋了一了百了,省得他每天睡前都要被迫想起这句不过脑子的经典尬聊,然后把自己尬得半宿睡不着觉。
刑应烛这个人,一向是毫无道德准绳,恶劣起来的时候恨不得把这俩字贴脑门上。
所以他非但没有善解人意地结束这个话题,甚至还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儿,再多干几个月,你的存款就比我岁数大了。”
盛钊:“……”
“别提这个了。”盛钊艰难地抹了一把脸,然后费劲巴力地从地上把自己拔起来,强硬地转移话题道:“这什么地方,申城郊区?”
盛钊还记得,申城旁边有个独立的近海岛,也算是申城的地盘。
刑应烛似乎很认路,他就地环视了一圈,说道:“在鄱阳湖……看山势好像是在北边。”
盛钊:“……”
他刚刚坐起身,姿势还没调整好,闻言转过头木然地盯着刑应烛,刚刚重启的CPU再一次死机了。
“哪儿?!”盛钊扯着脖子震惊道:“江西?”
“不然我往东边去吗?”刑应烛觉得他莫名其妙:“东边是海!”
“这是重点吗!”盛钊几乎凌乱了:“你这是什么时速,六百多公里,你赶上高铁了。”
“在水里是比在天上快一点。”刑应烛似乎歇够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脚,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一张卡片递给盛钊,说道:“别废话了,起来,订个机票回商都。”
盛钊从他手里接过那张卡片,才发现这世道真是没有最玄幻只有更玄幻。他面前这个年龄直逼五位数的非人物种,居然还有身份证这种东西。
盛钊第一反应是上手摸了摸,然后仔细地看了一圈身份证号。要不是现在光线太暗,他还能看看上面的防伪喷层。
“看什么呢?”刑应烛说。
“老板。”盛钊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他的脸色,大胆地直言“上谏”道:“办假证是犯法的。”
刑应烛:“……”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救他,刑应烛又一次由衷地想,图他能气人吗?
第22章 人口普查真是好政策
刑应烛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他是人,我不能吃他,吃他要被雷劈”,才勉强将再把盛钊扔回水里的冲动按捺下去。
盛钊丝毫不知道自己方才跟什么样的危险擦肩而过,他狐疑地看了看手里的身份证,又看了看刑应烛,迟疑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颤巍巍地说:“……其实老板,你不是大妖怪么,不应该飞回去吗?”
刑应烛:“……”
刑应烛猛然转过头,用一种“你是人吗”的眼神震惊地看着他,指着地控诉道:“你刚才应该看见我吐血了吧。”
“啊——”盛钊木愣愣地答应道。
刑应烛咬牙切齿:“那你还让我飞!”
盛钊:“……”
确实,这有点不太体贴,盛钊认真地自我检讨了一下,他不能看着刑应烛现在活蹦乱跳的,就忽略他刚刚跟一条龙打完架的事实。
“身份证是真的。”刑应烛没好气地说:“算是特殊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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