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一大早给您喝烈酒吧。”隋然笑着说。这次带来的六瓶都是她Jing挑细选的低度数酒,纯当酒味饮料而已。
冯老嘴里含着酒,模糊地发出表示否认的单音词。
隋然不理解她想表达什么,也没说话。
老人家咽下酒,说:“小隋,你同我演苦rou计伐来塞。”她摆摆手,“不灵的。”
隋然睁大眼睛,不知觉牵动额角伤口,她按了按伤口周边,阻止痒痛的感觉蔓延,难以置信地重复了遍:“苦rou计?”
“小隋你想没想过,为什么你朋友不多不少给你两个帕?”冯老薄薄的嘴唇微抿起,笑得不怀好意,“又为什么不早不晚,这个时候散伙?”
老人家真像出世的狐狸,视线浑似利刃,轻而易举看透,随心所欲戳穿。
隋然绷紧了,从头发丝到交叠压在椅子下的脚。
她不由自主地坐直。
“你好好想想。” 冯老说,“有些事没有那么巧的,你是当事人,你了解情况。”
隋然若有所思地点头。
她确实从淮安那儿了解了不少东西。
按时间线来看,淮安来海城是为了冯老,未来重心放在海城也是为了冯老。
为了一个明珠蒙尘的、她一度以“误入歧路”来形容的前研究员,值得花那么大代价,费那么多心血么?
等等,淮安做过冯老的背景调查,最早做调查是什么时候?
和遇安投资紫微垣是同期并行的么?
有可能么,她那么早那么早的时候就埋了这样一个伏笔,提前押下2%的股权作为扭转局面的王牌?
“小隋?”冯老笑眯眯的,似乎从不可言喻的攻心计中体会到了巨大的乐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唔……”片刻后,隋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明白。我是当事人,我想过。上次跟您聊完以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想了很多。”
她想过为什么她向恩月姐、芮岚漫天要价,而淮安的反应却那般平淡。
想过淮安是猜到了她的计划,还是预料到这一步。
两者区别可大了。
前者可以乐观理解为对她的信任和了解,后者……
后者就像冯老说的苦rou计。
淮总抛家舍业,赌上全部身家,只是给冯老看的苦rou计,而她是这场草灰蛇线的计谋中的一部分。
“没必要。”
隋然挥挥手,驱散飘到面前的猫毛,舒展开双腿,想让语气轻快自在,但没成功。
她摆弄了一会儿手机。有几份文件她一直没敢确认有没有保存。
所幸,保存了。
“也许在您看来,有些人很聪明,太聪明了,喜欢玩一些有挑战性的游戏,把生活过成游戏。她……她们不是。”
她给冯老听录音——托魏先生律师的提醒,那天去遇安,她从头到尾开着录音笔,因此录下了两场尚未展开便消弭于无形的冲突,包括Fiona的“不可能”,芮岚的大发雷霆。
给冯老听桑总后来发给她的长语音。
事无不可对人言。
两人无声对视,桌上暗淡的手机重又亮起,显示出淮安的通话请求,隋然没动,冯老弯腰抓了把松子。
“你们中介唷……演戏自己都信的。”老人家下巴一抬,转口问,“不接吗?”
淮安这个点儿弹语音蛮少见的,难道是海澄联系不上她,索性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淮总讲了?
事已至此,讲没讲都无所谓,隋然点了拒接,回:「不方便[皱眉]」
确实不方便。
剧情进展到关键时刻中断,再续,很容易丧失原有的力道。
冯老对(广泛意义上的)投资人抱有根深蒂固的敌意,导致她将对方的动机、目的都从最坏的方面去想,可投资人也是一个个人,固然掌握金钱、资源的调配权,但还是一个个要呼吸的、要吃饭的人,不是冰冷的机器,不是设定好模式一成不变的程序。
淮安投出的橄榄枝,冯老自始至终并没有明确表示,没说做,也没说不做,模棱两可地吊着人。
她做的是居间方工作,这行有个信条:如果目标不明确拒绝,那么ta会成为你的潜在客户。老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换到现在,则演化成为“这次不成下次继续,直到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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