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寿宴开。
众臣送上寿礼。
连各国使臣都送上了礼物,其中尤以南郊国送上的礼物最为丰厚。
南郊国的大王子环顾其余使臣,心道尔等愚昧,只有我知。
今日大殿上要上演一出好戏。
晋朔帝英明一世,却为美色所误,纵容万家抢功。此话一出,必然能震惊四野。再揭露军中,将领士功乃是常见的丑恶行径……如此煽动人心。
再等到太子在太后、叛党,及被煽动起来的将士的扶持下,弑父登位。
何须再讨好那新后呢?
说起来晋朔帝此人实在刚愎自用,竟然早早就将监国大权交给了太子,给了太子为自己圈拢人心、蓄力待发的机会。
大王子垂下眼,只默默等候了起来。
等到宴过半时。
终于有人站出来了。
此人乃是一名谏臣,只是与先前的什么陆大人、冉大人不同,他一年多前以前做了太子的门客,今日抱的,是真真切切豁出性命的心思。他已年过五十,要为儿子的将来铺路了。
此人深深一拜道:“陛下,恰巧今日南郊国大王子在,万家的几位将军也在,太子在,惠妃娘娘也在,还有都察院的几位大人也都在……更有太后娘娘坐在上首!不妨便在今日,对一对口供,若是有误,便早早洗去万家的污名……”
这众目睽睽之下,万家想要洗脱干净,恐怕不容易了。
万氏的大哥前两年也死了。
她的二哥是个性子急的,见有人在太后寿诞上便急不可耐地寻事,当下大怒,重重一拍桌案,酒杯都被震得飞了飞。
“我万家何曾有污名?”
那谏臣头也不回,只接着道:“万家当年依仗有功在身,曾想要送万氏入宫,幸而,Yin差阳错,到底还是叫功臣之后,如今的惠妃成了宫里头的娘娘,没叫万家捞着半点好处。可眼下,又要送钟氏女入宫,且野心甚大,我一举便为后。”
“臣今日不惧怕说这些话。还请陛下,叫南郊国大王子出列,将此事弄个清楚明白,万不能寒了将士的心……”
“也决不能让皇宫成了万家实现野心的地方!”
万氏和钟大人听着都觉得这话不中听了。
他们不禁皱了下眉。
只有钟念月还懒洋洋地倚着桌案,只微一抬头,朝那高阶上的晋朔帝望去。
晋朔帝没有出声。
一时殿中安静极了。
竟无人接那谏臣的话。
这位姓廖的大臣,他抿了下唇,只好将戏唱全套,要么激怒了钟念月,要么激怒了陛下,总得激怒一个人……
他又重重拜下道:“臣句句肺腑!若非见着今朝陛下一心执意立钟氏女为后,更为她所惑,臣也不敢说这些话!
“陛下可知,万家的事,是那梁虎昔日的手下,拖家带口来京中,磕头擂鼓状告上来的!那日磕头磕出来的血都浸进石头缝里去了。可京中官员是如何处置的呢?匆匆忙忙将人带走了,冲了地上的血迹,好叫百姓们都以为没这桩事一般……之后这案子先后递到京府衙门,大理寺,连兵部的人都不敢擅动,为何?为的就是,这钟氏女马上要做皇后了!万老将军乃是她的外公!这案子就这样成了个烫手山芋,积压那里,谁也不敢动!
“这也就罢了,钟氏女在京中行事霸道,其纨绔行径,实在难以数清。就连长公主都要受她的挂落。否则以她的身份,怎么能得长公主亲至,为她及笄宴捧头面?
“就更不必提她几年前,还敢动手打皇子……”
这话方才说到这里呢。
三皇子倒是先眉尾一扬,不快地道:“谁说的?!哪有此事?”
这廖大人:“……”
他噎了噎,心道不妨事,不管这三皇子为何突地变了个嘴脸,反正余下的总是真的,长公主也不会站出来说没有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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