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胥生了一双狐狸眼,远看寒冷似冰,近看也很少有笑意,但是此刻他看向庚桑画的眼神却极具攻击性。像是一头成了Jing的雄野狐,正在凝视眼前唯一值得他心动的猎物。
庚桑画起先觉得这幕很有趣,但原胥不说不动,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三息后,庚桑画居然觉得窒息,他下意识的手指痉挛了一下,喉咙咽下口水。
咕嘟。
这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原胥唇角勾起,缓缓离开桌案,站直了身子,这才淡淡地道:“师尊,别逞强。”
“这世间纷扰太多了,弟子自有分寸。”原胥语声淡淡。他提起八角银壶,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碧螺春端在手中,沉yin片刻,又道:“这朔夜之症却是一件头痛的事,该再寻些法子。”
庚桑画不吱声。
原胥扭头认真看了他一眼,又道:“难道就没有彻底根治的法子?”
庚桑画刚在原胥面前失了面子,正在独自生闷气,听了这话,没好气地冲了他一句。“你去试试?反正我是找不着。”
原胥失笑。他耐着性子走到庚桑画对面,手捧着茶盏坐下。心里想,这位师尊大人一千年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弄得一身病。
庚桑画平常看起来极为逍遥,素有天下第一剑之称。但有谁知道,每三个月一次师尊就会经历刻骨铭心之痛!全身骨骼,每一寸都在断裂,只有在第二日朝阳初升时才能重新接肢生长。这脏腑所受到的挤压,以及rou身重塑的痛苦,又有谁曾与师尊一起共同承担?
在他缺席的这一千年中,师尊大人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银雪楼中一向气温偏低,两人都不说话,花厅内便显得格外的清冷。
眼下刚过申时,庚桑画就已经自行来寻他,想必今年这朔夜之症尤其严重。原胥想到这里,心下便忍不住有些怜惜意。
虽说庚桑画活了一千多岁,在他脑海中应当属于老妖Jing、老仙人类,但是他前世当大哥当惯了,手下管着几百号人,庚桑画这点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瞧破。
不知不觉这些年,他早已将庚桑画当做一个需要保护的人,是站在他背后的人,所以哪怕是为了庚桑画,他也得努力寻找一个法子,彻底解决庚桑画的噬骨之痛。
“白室山地处西贺牛洲,这些年弟子倒是寻访的差不多了。”原胥手中转动茶盏,边思考边慢慢地与庚桑画说道:“但是北俱芦洲还有大片荒漠。以及,南赡部洲……”
原胥说的有些迟疑。
在这个年代,书中所提及的世界,依然是四海八荒的版图。北俱芦洲、西贺牛洲以及东胜神洲,原胥或多或少都曾有涉及,唯独南赡部洲一个字都不能提。
庚桑画不知为何,对这个地方尤为敏感。
这个人,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不许去那里!”果然,庚桑画立刻打断他。语气激烈,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原胥默然。
这十二年来,原胥曾无数次见到敢于在庚桑画面前提及南赡部洲这个地方的人,都叫庚桑画一掌劈飞吐血斗升。
也只有他,在当面提及的时候,不过得了庚桑画一声厉斥。
这是原胥第一次与庚桑画当面提起南赡部洲。
他明知道庚桑画十分忌讳,却不得不继续尝试。因此他慢慢地,眼眸中泛起一点笑意,语声刻意放的柔软。“你这病症,不知究竟从何而来。但想来所有的裂骨断肢之痛,必然有仙药可治。咱们何不四处走走,去寻找一番?”
“咱们?”庚桑画重重地将茶盏掷在案上,振衣而起,冲原胥冷笑。“看来这些年,为师竟是太惯着你了!”
原胥抬眉。
怒极了的庚桑画劈面一道掌风,将他连人带椅子掀飞出去。轰隆一声!伴随着木板呈蛛网般断裂的咔咔齿酸声,原胥坐在圈椅内,狂飞出了银雪楼。
银雪楼内那扇乌沉木门板,硬生生从中间破开一个椅子状的洞。
庚桑画一袭烟青色纱衣飞卷,长发瞬间暴涨,大乘期修为暴露无遗。他大踏步经过原胥身边,徒手在虚空中一抓,困在圈椅内的原胥就呼吸不能。
“你知道什么?”庚桑画冷笑。“你不过是我下山捡来的一个黄口小儿,虚虚二十,就敢站在这里跟我提那处?”
原胥喉结快速滑动,唇色灰白,苦于不能开口。
庚桑画用真气将原胥提起悬浮于半空中,烈风燥日,任由他呼吸不能。几秒后,庚桑画又咬牙恨道:“今日是你第一次,若今后再犯,为师必定不能轻饶了你。”
嘭地一声,庚桑画松开手,原胥砰然落地。
原胥连人带椅子滚了十几个圆,好容易停下来,他顾不得掸衣服上的灰尘,蹭地蹿起留人。“师尊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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