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梦也不是每天都会来，没来的时候李宁玉看书，秀秀写李姐姐布置下来的作业，写完了就会在一旁玩拼图——拼图也是顾晓梦带来的。

    小姑娘平时闹归闹，实际可懂事着呢。李宁玉看书的时候她安安静静，等李宁玉放下书了，她就会蹭过去让李姐姐给自己讲题。

    有次顾晓梦打趣她，问：“在医院都没有老师了，每天还看书做什么？”

    小姑娘抱着课本认认真真回答道：“妈妈说等我病好了就可以出去上学了，所以我现在要自己看书，这样等病好了就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起上课了。”

    从那以后，李宁玉就成了她老师，每天都会安排固定时间给小姑娘上课讲题。

    ...

    “姐姐，你说人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

    一次“上完课”，小姑娘撑着下巴，歪着脑袋问李宁玉。

    李宁玉摸了摸小姑娘光秃秃的脑袋，“人长大了就变成大人了呀。”

    小姑娘又问：“大人都是小孩变得，那为什么大人和小孩一点也不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呢？”

    “就是...哎...我也不说不好，就是感觉大人一点也没有小孩的样子。”

    小姑娘垂着脑袋，有点气恼自己没有说好。她原本是有点害怕李宁玉的，李姐姐不说话的时候就有点凶，顾姐姐就不一样，笑的时候更多。可是后来李姐姐给她讲题目，给她上课，还帮她一起打败顾姐姐，她就觉得李姐姐没那么凶了。而且李姐姐什么都知道，不管她问什么李姐姐都能回答，她喜欢李姐姐。

    李宁玉笑了笑，没说话。是啊，大人一点也没有小孩的样子，全是大人的样子。

    小姑娘又撑着脑袋，满是期盼的说：“好想快点长大哦。”

    李宁玉问：“为什么想快点长大呀？”

    “因为大人什么都懂，李姐姐就什么都知道。而且大人没有烦恼。”

    李宁玉轻笑一下，将自己偷偷藏起来的一颗糖果拿出来，“不是大人没有烦恼，是大人会把烦恼偷偷藏起来。好了，现在小朋友还有烦恼吗？”

    小姑娘眼睛一亮，接过糖果，脆生生的说了句“谢谢姐姐”，然后溜到一边开始写今天的“课堂作业”。

    秀秀妈妈是做水果生意的，家里家外都是一个人忙活，常常到晚上才能来医院，有时来的时候秀秀已经睡着了，她就站床边看一会儿，将病房打扫干净。没见过秀秀爸爸，李宁玉和顾晓梦心有猜测，谁也没去问。

    对于这两个年轻的女生能陪自己女儿玩，还给她上课，秀秀妈妈很感激，她也能看出顾晓梦和李宁玉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气质在哪儿呢，除了感谢的话，也拿不出什么东西，只能将自家种的水果带了一些过来。还好这两个贵气的女生也不嫌磕碜，水果吃的津津有味，秀秀妈心里要好过一些。

    ...

    “万阿姨，您又带水果来了？”

    有人推门，李宁玉抬头，见是一个中年妇女，笑着打了声招呼。秀秀妈姓万，人很亲切，她和顾晓梦就照着万阿姨喊了。

    秀秀妈将一大筐挑好的苹果放在桌上，擦了擦手，说道：“今天不是平安夜吗，带点苹果过来给大家分分，劳烦你和小顾一直照顾我家丫头了。”

    李宁玉只摇了摇头，示意不是什么大事。

    一转眼都十二月下旬了，李宁玉已经获得了出院许可，办完手续，这两天收拾一下就可以出院了。万阿姨自然知道，这几天频繁送水果过来，除了感谢，也是在和她们告别。

    “小顾呢？今天没来吗？”万阿姨四处看了看，没见着另一个长得亲切的姑娘。

    李宁玉还是摇头，顾晓梦这几天来的少了，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

    万阿姨摇头感叹道：“你们两姐妹感情是真好，现在很少有感情这么好的表姐妹了。感情好好啊，以后可以互相照应着。”

    表姐表妹这个还是重案组那帮人来时说的，医院的人便都当她们是真表姐表妹了，李宁玉也没有纠正，由着她们这般喊着。

    万阿姨今天提前收摊，就是为了多陪陪女儿秀秀，和李宁玉说了会儿话之后，便陪着秀秀看画本，李宁玉在一旁安静看书。

    约过了半小时，病房外忽然有了点小小声的动静，接着门开了。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to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