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器材室里的三人,最终在夜色笼罩的时候才得到机会离开了这里,因为临安的身体原因,宁月月只能自己一个月回去,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头发也变得乱乱的,却没有心思去处理。
“………那我先回去了。”
她喏诺地开口,揉着袖口的布料,又难过、又茫然,甚至还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怯懦——这并不是她的性格发生了转变,只是因为面对意外事件发生时的无能为力,本能地催生而出的情绪。
临安腿还软着,他怜爱地看着蔫了吧唧的小姑娘,点头应了声,停顿片刻,又道:“别难过。”
不论是出于本心,还是出于身体本身会有的想法,他都想这么说………毕竟爽是真的爽。
虽然小姑娘现在蔫了吧唧的模样就是他一手制造的,但谁家的家长还不会偶尔把小孩逗哭几次了?心疼是真心疼,手贱也是真手贱,不冲突,不冲突。
蔫了吧唧的宁月月可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小可怜临哥在想些什么,她连在回去的路上,鼻子都还是酸的,直到坐到床上,都还浑浑噩噩地回不过神来。
住在她隔壁的同班女生一直在等她回来,隔了一会儿,才发现她的门开了,连忙敲门:“宁月月?宁月月,你在不在啊?”
宁月月还在床上抱着腿坐着,她又崩溃,又难过,又因为激烈的情绪只觉得Jing疲力尽,只想自己捂在被子里再哭一会儿,不想去开门,但心里这么想是心里这么想,隔了几十秒,她还是从床上爬下来,把门打开了。
“呀,你真的回来了!”
隔壁的女生又惊又喜:“回来了怎么不开灯啊?你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陈钓找你找的快急死了!”
——恶毒女配终于解开了发小的心结,在听完恶毒女配的一箩筐好话后,发小也哼哼唧唧,别别扭扭地表示自己也可以和宁月月认识认识,做做朋友。
恶毒女配自然大喜,立刻联系宁月月,想约个时间,三个女生一起聚一聚,然后就发现宁月月失联了。
打电话电话打不通,发消息消息不回复,问班里的人,同学惊奇地说真是巧了,原来不止临大学霸失踪了,宁月月居然也不见了吗?
恶毒女配简直大惊失色,立刻转着圈四处开始找人,阵仗惊动了
班里的同学们,大家伙儿三三两两地应承下来帮忙找人,而宁月月隔壁的女生,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她嘴里一边说着话,一边“咔嚓”一下按亮了灯,顿时“啊”的一声!
“你怎么回事啊?身上怎么这么脏?!”
她大惊失色,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擦脸的东西,只能先把宁月月往浴室里头推:“快去洗洗,我先给陈钓打电话让她回来,对了,你吃东西没有?”
这一连串话炮弹似的轰轰不停,直打得宁月月头晕目眩眼花缭乱,她晕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站在了浴室里,呆呆地站着没几秒,门又被打开,隔壁女生把拖鞋丢了进来:“穿这个,别把鞋弄shi了。”
她想了想,又探头进来看了看:“咦?你怎么连浴巾也没挂啊?”
——学校里各方面的东西其实是有配备的,包括浴巾,但宁月月洗完澡不喜欢裹那玩意,又怕一直放浴室里弄脏了,就收起来挂在衣柜最里面了。
她又呆又愣,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女生看她傻乎乎的,又把人给拉出来了:“算了算了,先不洗了。”
宁月月这幅傻样,跟个被抢走了嘴里青草的呆兔子似的,她也怕同班的兔子会在浴室里出什么事。
这么一闹,班里的女生们也零零碎碎地知道失踪了大半天的宁月月终于回来了,还有人提来了今日份没喝完的饮料,说:“这些东西宁月月你还要不要了?”
——还记得每回剩下的东西都是她会要,专门给她留下来了。
人们总是会在被温柔以待的时候软弱下来。
小孩子受了委屈,会在妈妈来安慰的时候嚎啕大哭,成年人吃尽苦楚,会在父母提着大包小包过来探望,念叨着让多加衣服的时候泪流满面………所有人都是如此,宁月月自然也不例外。
她本就已经很难过了,难过得根本止不住眼泪,到了现在,眼泪就更是完全无法控制,一滴,两滴,雨一样地落下来。
“哎哎,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愣着干嘛,找一下纸巾!”
“是不是我刚刚说错话了………对不起我真没别的意思!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了………”
挤在她房间里的同龄人们手忙脚乱,却怎么都劝不住她的眼泪,宁月月像是忽然回到了儿童时期,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眼泪越抹越多,整张脸都哭得红通通的,像是猴子屁股。
陈钓就是在所有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神兵天降的。
女生宿舍里兵荒马乱的一片,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她们受到的教育,就让她们永远都不会这样吱哩哇啦嗷嗷地哭,她们既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同龄人,也没有经历过类似于此的感情,就像是还没上学的小孩子在面对数学题,抓耳挠腮,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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