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闷热而持久,到了八月空气都沸腾的时候,人就像那热水里的青蛙,就再也没力气蹦?了。
而四五月间,正是香蕉上市的季节。
陈宪和沈雨浓虽然不是香蕉的忠实爱好者,但有得吃又有得玩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所以这时间陈宪最常跟沈雨浓说的就是特拿腔拿调的一句:“雨儿,咱吃香蕉去?”
沈雨浓大多数时候会很配合地给他一个甜笑,一点头:“好。奴家这就来。”
这一唱一和能把路过的人都恶心死,两人还特能恬不知耻自得其乐,手拉手开开心心地往那地方赶。
一般来说,这种时令水果最密集出现的地方,除了果市,就是医院了。一到地头,打完招呼,沈雨浓还能做做样子地对病人致以礼貌的关心和问候,陈宪那厢已经极其自觉毫不客气地从人床头柜拿了两个过来,给还在做两人份客套的沈雨浓塞一个,自己掰一个,开动。
李隽有时看不过去,会说他们两句,陈宪嘴巴里塞满了,还能用委屈的调子伸冤:“我们这不是怕太多,烂掉了吗?你是不知道,那天我们看了埃塞俄比亚的报道,心里多么难过。浪费,可耻啊!我们要杜绝浪费!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在浪费之前吃掉!”说着,一转头,对病床上看他们表演的彭慧长叹一口气,“彭妹妹,你不知道我们这样经常赶来,有多么辛苦。路上车又多,灰尘又大,太阳又毒……”
“是是,您好好歇歇,喝口水。真辛苦你们了。”彭慧给他捧过杯水,他接过来,看了看,问:
“我能要那边的醒目吗?西瓜的就好,谢谢。”
李隽一脚踹过去。两人闹成一团。
沈雨浓看着彭慧开心地笑,吃完手里的香蕉,悠闲地自己倒了杯醒目,坐过来:“现在好多了吧?”
“嗯。”彭慧望着他,眼睛还是亮亮的,只是已经不再容易含羞地调开目光了。沈雨浓心里一阵轻松。
“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大概下个星期。”
“那就好。住院都住得闷死了吧?”
“还好。我们班同学都经常来,宋老师也来过了。否则我的香蕉哪劳动得了你们两位帮我消化?”
居然还特得意地回笑。“那那位呢?”眼光一抬,飘向正夹住陈宪脖子猛打的仁兄。
“你不是知道的么?还问什么?”含羞带怯的一眼,小声地答,都没敢往那边看。
沈雨浓笑:“知道的和我问的可不是一回事哦。我们知道现在上课都得认认真真地记笔记,因为他每天一有空就来,连课都不上了。我们还知道守夜的值班表已经打乱了,到现在都搞不清到底谁来,因为不管谁来他都在,人家都不知道还要不要来了。我们还知道那天晚上他背你出去的时候,把脚扭了一下,当时太急了都没感觉,后来才发现,都没机会问他好了没有。还有,重点是这里……”摸摸左胸口,“感觉如何?”
彭慧被他问得脸都红了,扭开头,好一会才答:“已经好了……他的脚。早上他还背我到下面的花园去了。后来我说我想出去,他说他去问医生,然后去借辆车搭我去游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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