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心慌起来,顾不得穿好外袍便往外跑。
门被猛的拉开,急急的风卷着最后一丝shi润的雨拍在他脸上,雨中的人一动不动地站着,浑身已经shi透。
雨终于停了。
这场雨下了一夜,江闻岸就在雨中淋了一夜。
他想让自己理智一点,可是无论身上的寒意如何提醒内心要保持清醒,他仍然舍不得沈延。
同样的雨天,弄雪阁里的人也等了一夜,秋意染了一身,唯有窗外滴答的雨声为伴。
他没有去。
“先生!”沈延不管不顾闯入雨帘之中,竟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先生,你怎么跑出来了?”
江闻岸没说话,浑身僵硬地看着他,只有睫毛上承载水珠不堪重负落下时才偶尔眨一下眼。
沈延搓着他的手,只觉冰凉僵硬。
心中实在心疼,“先生,怎么了?”
江闻岸不说话,他便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还是我昨夜做得不好,让先生不舒服了?”
他想着一切的可能性,“到最后先生哭了,我还不肯停下,那是因为他们告诉我这是先生喜欢的表现,所以我想要让先生更加舒坦……”
“对不起先生,我下次一定顾及你的感受,你……”
一滴泪无声滑落,江闻闻不住摇着头。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为什么?”沈延握着他的手,专注而又急切地看着他,“先生告诉我,我一切都改。我现在是先生的夫君,自然最听先生的话,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作践自己的身子。”
他伸手将江闻岸搂入怀里,感受到了不正常的热度。
晕过去之前,他听到沈延无比脆弱地说:“不要丢下我。”
江闻岸不想爽约,却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也以此惩罚着自己。
皇上下旨停止早朝,外人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有章太医日日往宫里跑。
人人都以为皇上的身子出了什么大事,然而国师受朝臣嘱托求见圣上一面,却始终未能得见天颜。
承华殿内,皇帝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目不转睛守着床上的人,有时还出现了幻觉,以为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但是没有,江闻岸这几日里狠心地从未醒过一次。
“太医,你明明说他只是受凉,烧热已退,为何还是不见醒来?”
章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只是忧虑过度,其余脉象一律安好,按理来说也该醒了。”
“同房可有影响?朕已按照章太医给的方法先使其动心,随后用药,事后亦及时涂抹了药膏,当时朕仔细着,并未察觉撕裂。”
“此事应当无碍。倒真真是奇也怪也。”
连着两次,沈延真真是要出现心理Yin影了。
他能做的只有无微不至地照顾好先生,并广发告示至天下寻名医。
然而告示未发出,便先有人找来了,正是被放了鸽子的靳言。
上一次便是绯言救了先生,无论在不喜欢他,沈延到底也没敢拿先生的身体开玩笑,赶忙让人请他进来。
桑若回报,绯言此次前来却不是来救江闻岸的。
沈延盛怒:“那他来做什么?!”
“只说有话务必要与陛下说,说……”
“说什么?”
“他说江先生在这里活不了多久。”这话一说沈延的脸色已经Yin沉至极,桑若只能硬着头皮传达靳言的话:“还说……若是陛下真正在意江先生就一定会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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