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桓帝的桌子上还放着龙虎卫的密信,郑源这件事,是俞景早在之前混在乞丐里出阜州时便吩咐他们去做的。
只是郑源到底是郑逢年的儿子, 身边跟着的高手很多, 龙虎卫两人废了些心思才把人杀了。
成桓帝看着桌上的密信和奏疏, 神色有些沉。
“郑源虽然已死, 但阜州的事情朕想他应该是将自己摘的差不多了,那些地方官员只拿些既得利益, 并不与他有直接关系,如今便是看龙虎卫带上京的那两人能审出些什么了。”
“刑部在郑逢年手里,这两人皇兄可是要直接交由大理寺?”
成桓帝听了睿王的话,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到了京后在明面上过一道, 然后你带下去私审, 确保万无一失。”
“是,臣弟遵旨。”睿王应下。
成桓帝想了想,又道:“那个小册子……”
睿王叹了口气:“还尚未看出什么端倪。”
“俞景费了大力气带出阜州的东西, 应当很重要,先妥善保管着吧,如今他的情况如何了?”
成桓帝问起俞景的事,睿王神色已经轻松不少,回道:“俞景如今身上的蛊毒已拔,这两日应当就能醒了,只是邱先生说还需要静养一些时日。”
“那便好,如今郑逢年还不知他回京,朕不好派御医下去,幸运的是邱先生来了,这孩子命大,私盐一事过后朕要给他重赏!”
俞景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奇才,若是折在这,于他们而言是痛失了一员猛将。
好在之前虽然凶险,但如今都过去了,现在只待俞景醒来,便能知道阜州的具体情况,成桓帝好做决断。
而此时,已经向皇上告假的郑逢年确实是在府中躺着。
只不过他的面色看起来并无半点病气,反而透着一股Yin沉狠辣。
屋子里除了他和心腹零一之外,没有其他人,零一恭敬的垂首站在床前,低声道:“主子,阜州那边敛了大公子的尸骨已经在上京的路上,只是皇上秘密先前又派了一批龙虎卫去阜州接应,我们困不住,让他们入京了。”
郑逢年靠在床头,枯瘦的手指的慢慢摸索着大拇指上的一枚扳指。
他的脸隐在阳光照不到的床榻里侧,显得更加诡异莫测起来。
半晌后,郑逢年低哑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源儿这事是我失算了,没想到俞景重伤之下依然能与我们的人不断周旋,当真是个人物,阜州那边可是亲眼看见他已死?”
“零三递来消息说暗卫的人亲眼看到两名龙虎卫敛了他的尸骨进棺材,交由一个镖局给了重京让带上京的。在阜州驿站趁着人多眼杂他们确认过棺材里的人,确实是俞景。”
“嗯,”郑逢年沉沉的应了一声,而后吩咐下去,“龙虎卫带上阜州的这几个人供不出我,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零三去找唐免川,让他把手上的册子交出来,必须由零三亲自送上京给我。”
阜州州牧唐免川是他控制的人,阜州的私盐生意因为有这个州牧在看顾着,若不是特意去查,是查不到什么异常的。
唐免川在阜州任职七年,两次调职回京的机会均被他拒绝了,这都是郑逢年的授意。
而早在之前接到郑逢年的那封信时,他便知道,若是阜州私盐一事最终闹大到了皇上面前,他也是活不了的。
这些年,他吃了郑逢年很多好处,名得了,利也得了,如今已然成了阜州的首富,而郑逢年养着他,也是有目的的。
一旦东窗事发,他是要替郑逢年顶罪的。
这位三朝元老郑丞相的手段如何狠辣,他见识过不止一次两次,若是违背了他的意思,那便是满门灭口。
唐免川的曾孙才刚刚出世,儿子的仕途正如日中天,他有弱点,郑逢年看中的,便是他的弱点。
人,一旦有了弱点,就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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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邱先生给俞景拔除体内的蛊虫后,他左手臂那条黑线的颜色便渐渐的淡了一些。
苏闻琢依然在这处院子里每日照顾俞景,喻府那边喻老已经知道了俞景如今的情况,于是对外只说苏闻琢身子抱恙,闭门谢客不见外人了。
只是俞景一直未醒,虽然苏闻琢一直按照邱先生说的一日三餐都给他喂些白粥,俞景也没有如之前那般喂不进食,但她心里还是有些着急。
这日已经是第三日了。
早晨苏闻琢在贵妃榻上醒来后,第一时间依然是打开窗户,让外头的阳光能照到屋里来。
如今正是春日里最好的光景,院子里生机盎然,还有淡淡的花香,连风儿都温柔。
在屋里梳洗过后,苏闻琢走去耳房换了衣裳,然后拿着一条干净的帕子出来准备给俞景擦脸。
这几日俞景都是她贴身照顾的,尽管在不久之前她自己还要丫鬟伺候,但只是短短几日她就好像已经习惯了,连动作都娴熟了许多。
苏闻琢给俞景轻轻擦了脸,看到他已经明显长出来的硬硬的胡渣,还伸出指尖碰了碰,只觉得有些扎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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