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种了好些大树,枝叶繁茂,绿树成荫,阳光被树叶切割成碎片,投下零星的光点,在下头待着便不会觉得热。
喻老让下人给他们两人都到了杯茶,笑问道:“这几日都忙了些什么?”
俞景便将了解到的消息都大致说了,喻老听后摸了摸胡子:“嗯,彭韩这个人确实可以好好查查,他在清淮不管是商道还是官道都混的很开,虽然现在彭家明面上是他父亲掌家,但实际上与各府往来都是他在出面。”
接着喻老又将彭韩经常走动的几个商贾之家给俞景点了出来,其中便不乏有经营米粮,木材,石料的人家。
俞景一一记下,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头绪,这个彭韩看来确实不简单。
这人的事告一段落后,喻老又给俞景理了一下如今清淮当地各官员之间的关系网,这些俞景刚到地方,又是钦差身份,大家心里若是有鬼自然都会防着他,不会让他窥得全貌。
末了,喻老说了一句:“不论下头的官员之间如何关联,大多数还是以李岩马首是瞻的,李岩这个人为人圆滑,在清淮人缘很好,所以势大也很正常,但他很难为郑逢年所用,即使郑逢年身居高位,但他作为地头蛇,在这要什么有什么,不必屈居于郑逢年的下头。”
俞景闻言点点头:“我最初接触李岩时便觉得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他与郑逢年我更倾向是合作关系,郑逢年在这头做的事他一定知道,他帮郑逢年看着不出岔子,郑逢年许他利益。”
李岩擅钻营,他不像唐免川,郑逢年不好拿捏他。
俞景与喻老谈了许久,对清淮的情况更清晰的了一些,也印证了他之前与魏世昭说的,今年的赈灾款很可能是从商道上动手脚。
中午的时候,他和苏闻琢一起在喻老的宅子里用了午饭,之后便准备回府了。
苏闻琢之前陪在俞景身边,听了半个上午他与喻老的谈话,这个时候坐在马车里,不禁喃喃了一句:“清淮这样的情况,下头的百姓们得多苦啊……”
初听到郑逢年竟然为了每年让朝廷拨巨款赈灾便能做出那等泯灭人性之事时,她一度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如今在州府里还看不大出来,但出了州府去到下头的村镇,那百姓便是天差地别的情况了。
苏闻琢没有亲眼见到,俞景却与她说过。
如今听了她的喃喃自语,坐在旁边的俞景握住她的手,目光沉了沉:“清淮这个地方与盛京往来不便,又有郑逢年的利诱和纵容,才成了如今这般,皇上此次派我过来,便是希望能整肃当地的官员,改变这样的现状。”
全国还有太多太多清淮这样的地方,天高皇帝远,总有管不到的地方,成桓帝继位刚刚三年,如今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
“嗯,”苏闻琢低低应了一声,靠进了俞景的怀里环住他的腰,又嘀咕了一句,“我夫君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
俞景低低笑了,大手在她腰侧轻抚了抚:“夫人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那是当然,我夫君就是最厉害的。”苏闻琢与有荣焉的说了一句,笑眯眯的抬眼,恰好透过窗边被风吹起一角的帘子看到马车正经过盛和居。
她坐起身子我,一手牵着俞景的袖子,身子往外探了探:“夫君,我想去盛和居买点小食带回去。”
盛和居不愧是清淮久负盛名的酒楼,只是那日因为意外碰上了郑恒清一行人的缘故,让她吃也未吃的很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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