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翰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路上所有的人都被调走了，整个路上，只有高风翰和高凌平两人并肩走着，帘唯跟在他们身后，以防万一。

    高凌平自然没有明晃晃的出现，戴了斗篷白色面纱，遮住自己的脸。

    走在路上，看着熟悉的宫墙和道路，倒有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高风翰陪着他，他去哪儿他都允了。

    高凌平心里知晓，这已经是极大的放纵了，能在出来走走，他很开心。

    不过，其实论起这满宫里他最喜欢的，还是东阿宫。

    走过两旁都是海棠花的小路，高凌平停下脚步，声音从面纱下传出，“风翰，谢谢你。我们…回去吧。”

    原以为他会故意晚些回去，没想到他只是转了一圈后就可以了。高风翰愣了一下，只说了一个字：“好”。

    微风扫过红墙绿瓦，扫过柳叶棠花，面纱被风吹起，露出了几分纱下的侧脸。

    眨眼的功夫，复又掩盖住。

    ————

    回到东阿宫，见人没有要走的意思，高凌平跪坐在桌前的软垫上，主动给人让出了一点位置。

    今日哥哥头上簪的，是他送的白玉簪子。

    高凌平觉得人在看自己，还看了好一会儿了，慢慢开口：“你、你看书吗？”

    高风翰轻笑了一下，“不看，我想看哥哥。哥哥可比书好看多了。”

    高凌平的脸红了红，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不过，到底看没看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高风翰让李公公将书玺房里的奏折搬过来，他打算在这里批阅。

    现如今，他地位逐渐稳了下来，也培养了不少自己的人。

    翻阅了几份，其中就有两份又提起了后宫纳妃之事。

    高风翰只扫了几眼，就扔到一边。余光中发现哥哥正坐在床边看起了话本。

    刚才他开始批阅奏折的时候，高凌平便起身去了床边。

    是在避讳吗？

    高风翰没有说什么，只想快些弄完。

    王位那么多人向往，可真正坐上来才觉得是有多让人心烦。

    高风翰突然觉得，他和哥哥又多了一个共同点，都不喜欢这个位置。

    而且，他现在笃定，哥哥当时那么执着那个位置，绝对有其他的缘由。

    过了一会儿，高风翰又要求哥哥给自己磨墨，还找了个“哥哥磨的墨用起来最顺手”这么个毫无可信度的蹩脚理由。

    窗外有几片树叶飘飘洒洒，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慢悠悠落于地上。屋内一人执笔，一人研磨，静谧如画中景。

    第二日，高风翰亲口在朝堂上宣布，会考虑纳妃之事，平了众人之口。

    高凌平睁开眼睛，外面已是大亮了。他忍着腰酸和后面的不适感掀开一角被子缓慢起身。

    脚踝上的链子…他没有再给戴上。

    是对自己放心了吗？还是…知道自己根本跑不掉。

    不管是哪个，起码那人开始相信自己了…

    应该是这样吧，高凌平想。

    他抬头够床边檀木架子上的衣服，刚碰到便被另一只手抢先夺走。

    看见来人正笑着看着自己，高凌平耳朵微微红了一点，手也收了回来，将被子里的自己又裹紧了紧，他…还没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