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沃因告诉西莉,他将在五日后被处决。
在北方王国,处决Jing灵是一项老少同乐的余兴节目。
在最热闹的市集当中,残暴的人类会用尖刀割下Jing灵的耳朵,塞进他们的嘴里,看着惊恐的Jing灵呕吐尖叫,丑态百出。这个穷困野蛮的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恶意和石块,在刽子手正式上场前,Jing灵就会被人群砸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以至于最终处决对他们来说甚至是一种慈悲的解脱。
"我的族人会在那里营救我。"Jing灵轻声说道。
西莉可以想像到处决当天的血腥暴力,甚至于从前每一场凌辱的残忍与恐怖。
她感到畏缩,她再次感受到自己正身处一个蛮荒的世界,在这样的环境中,似乎并没有文明与法律保护弱小,强大才是Cao纵生死的唯一原则。
"我为你们遭受的一切感到抱歉···"少女低声地喃喃道。
她不敢去看Jing灵的面庞,也不敢与他翠绿的眼眸相接。
少女感到强烈的羞耻与愧疚,她为自己同族的卑劣而不齿,为他们的暴行而汗颜。西莉明白自己是人类的一员,即便她从未伤害过Jing灵,从未对他们流露出鄙夷和厌恶,但她依旧感到颤栗,尤其是在一名对人类恨之入骨的Jing灵面前时。
萨沃因用柔和的目光笼着少女,许久后才缓慢地开口:"你真是奇怪。"
西莉不置可否。
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行事作风与思维方式与他们不同是极为正常的,但男人们并不知情,科尔温不知道,诺lun不知道,而Jing灵也不会知道。而她对于这个世界所不同的认知,也一定程度上吸引了这些身世悲惨的男人们。
"五日后去集市,我的同伴会让我们重获自由的。"
Jing灵的声音清朗干净,像月光般明彻悦耳,仿佛在为少女施加神圣的祝福一般。
西莉点了点头,一股即将冲破枷锁的澎拜使几乎使她落泪。
少女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将自己狂跳的心压了下去,因为她知道,现在还不是真正自由的时候。
"记得佩戴一些显眼的装饰,比如···"
萨沃因又接着说道,他沉yin着,像是正在思考如何才能让同伴从人群中找到少女。
"我有一条猎魔人的吊坠,我可以戴那个。"西莉抢先回答道。
Jing灵显然有些惊讶。
毫无疑问,少女的回答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男人一时怔住了。
萨沃因好看的脸上流露出困惑和诧异,据他所知,猎魔人同他们这些非人种族一样并不受人待见。人类是一种胆小而自卑的生物,他们迫害着与自己不同的任何生物,即便是变种人,在他们眼中也与怪物无异。
Jing灵的嘴微微动着,萨沃因似乎想开口问些什么,但他最终没能向少女发问。
"好,你可以戴上它。"他点了点头,认同了西莉的提议。
"之后你就别再来了,最后几天不能旁生枝节。"萨沃因接着说道,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而正经,这是西莉第一次从Jing灵身上感到首领的果断和威严,此刻男人正在对她下达命令。
西莉用力点了点头,Jing灵的话令她没来由地感到安心。
她想,这大概就是其余的Jing灵愿意来救他的理由吧,他的确像是个会被众人拥护信任的首领。
Jing灵见少女一脸正色,才发觉自己在用平时对待下属的语气同她说话。
于是他雕塑般俊美的面庞缓和下来,柔声道:"我们集市上见。"
少女很快又裙角翩跹地跑开了。
她像是一束从Yin云后投下的月光,很快又再次被掩住,而Jing灵始终处在黑暗中,等待着那一缕光的到来与离开。但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总是沐浴在那柔软的光晖之下了。
西莉非常听话,她知道自己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添倒忙,所以她再也不向地牢的方向靠近。白天,西莉依旧保持着Jing致端庄的贵族模样,享受着侍女们细致入微的服务,只是她开始有意无意地表露出,她过几天想出去看Jing灵处决的意愿。
或许是因为她此前一直十分安稳,又或许真如萨沃因所说,处决Jing灵是大家都爱看的余兴节目,西莉的要求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她从侍女口中得知,当日似乎也会有其他贵族前去观看,而且还不止一位。
西莉为此庆幸,又感到一丝苦涩。这里的人竟真的将残杀Jing灵当作娱乐手段,甚至于在贵族中都极为流行。少女的心被复杂而深邃的悲痛攫住,但她依旧要笑着向侍女表露她的期待与激动,因为这才是贵族会去看处决的唯一理由找乐子。
距离处决还有两天的时候,西莉收到了诺lun的信。
少女在正午的日光下拆开了信封,虽然她的心中不免对信的内容感到紧张和抗拒,但重要的日子愈来愈近,西莉需要知道有关诺lun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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