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逼人,《良友》画报门口。
陈丹逸听茶房传话,说是有人找她。待她走出来时,才发现居然是许久未见的大学校友林瑾。
她上大学时,幼妹病重,雷士德工学院号召全校为她捐款。
其中药剂科系的林瑾不仅捐了钱,还特地买了玩具和营养品,乘了电车又换小舢板,走了大半日,只为去她家里看望,让她印象尤为深刻。
从那之后,她便对这个rou乎乎的姑娘有了几分好感,本也想着与她亲近,但总见到有开外国大汽车的男人来找她。
陈丹逸便知她们两个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渐渐地也就疏远开来了。
然而即便如此,每年节庆还是会收到林瑾寄来的手绘贺卡,里面总是真诚的祝她节日快乐,以及问候她幼妹身体安康。
陈丹逸走上前,刚想笑着打招呼,却一下子大惊失色,面前的林瑾与记忆中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身上歪斜披着一件大衣,丰莹圆润的脸颊凹陷,眼眶下黑黑青青,似蕴着无限大的心事,哪还复从前的娇憨快乐。
丹逸。女人动了动唇,勉强朝她笑了一笑。
陈丹逸蹙眉,心疼地唤了声,木木。
林瑾舔了下干涸的唇瓣,努力让字音清晰,丹逸,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之前,良友画报不是运用图像技术,拼接出米鼠与布鲁托阅读《良友》的画面吗?既然这样的话,可以帮忙替把我这两张相片拼在一起么?
说完,她就从口袋掏出两张相片,满含期待地递给陈丹逸。
陈丹逸接过相片,有些微的惊讶,只见一张相片上是百乐门大名鼎鼎的头牌梦露,另一张则是鼻尖架副玳瑁黑框眼镜的男人,看起来倒还斯文。
这个男人
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死去的金帮老大,金啸龙的随从之一。
陈丹逸很快明白过来,林瑾是想伪造一张他俩有jian情的相片。或许也不算伪造,对于梦露与他人有染之事,她在杂志社常常有所耳闻,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爆出来而已。
可以么?林瑾见她尤陷沉思,又焦急地追问。
陈丹逸想了想,回道,米鼠与布鲁托阅读《良友》的那张图片,是一个美国人做的,他现在就在社里,我带你去找他。但具体能不能做到,我不敢担保。
林瑾听后,眼眸瞬间清亮,连连道谢。
月色如水,清辉满路。
号称远东第一乐府的百乐门,于浓浓夜幕中,建筑物莹莹剔透,一如深海里闪闪发光的水晶宫殿。
穿呢子制服的小童,费力推开雕花大门,鼻尖冻得通红,伸手向林瑾做请的姿势。
林瑾心中酸涩,摸了摸他脑袋,从手提袋掏出小费给他。
入座后,服务生捧来酒单,林瑾点了杯石榴香槟。
舞台上,灯红酒绿,梦露花枝招展,摇着扇子,高歌《凤凰于飞》。
柳媚花妍莺声儿娇,春色又向人间报到,山眉水眼盈盈的笑,我又投入郎的怀抱像凤凰于飞在云霄,一样的逍遥分离不如双栖的好,珍重这花月良宵
分离不如双栖的好。
这八个字,如一把尖利的洋钉,随手一撒,便施施然戳在林瑾胸间。
三分钟后,梦露在一阵安可声中,张开双臂,鞠躬谢幕,径直退回后台。
林瑾也站起身,跟着她往后走。
梦露见化妆镜里突然出现张女人的脸,吓得连手上蜜粉刷都啪嗒一声,掉落桌面。
你是谁?她慌得站起身,朝林瑾发问。
自从金啸龙死后,她身边守着的保镖也没有了,时不时就有人来找她寻仇。
今天居然还堂而皇之闯入她的化妆间。
林瑾从手提袋掏出那张伪造好的情侣合照,朝梦露递了过去,神色淡定道,梦露小姐为情杀人,但为何要找我男人顶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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