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夹了一道最不会错的西芹虾仁放进他的碗里,神色自然,真像是每天都做似的,实际上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她嘴甜,柔声道:“公子,请用。”
初识到如今已有一个多月了,段云舟还是第一次听她用这样矫揉造作的嗓音说话,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手背上的鸡皮疙瘩,看着那颗晶莹剔透的虾仁,挑眉说:“那道笋干不错。”
阿瑶在桌上巡视一周,终于在一道酿鸭里看见了笋干,无法,只得小心拨开烂熟的鸭rou,挑拣了几片笋干夹给他。
看着倒是乖顺,段云舟已经全然忘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陆以双坐在一旁,忍不住又问一遍:“表哥,这位姑娘是……”
或许,只是婢女呢。
她心中仍抱有希望,却被段云舟瞬间打碎:“你怎么还在?”
毫不遮掩的厌烦,陆以双咬住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好像能察觉到阿瑶投来的嘲讽目光,又好像能听到她心里的嘲笑。
陆以双不甘心地看着段云舟,说:“表哥……你怎能这样对我,姑母说,让我多来看你,日后……”
日后,咱们是要成亲的。
可后半句她没来的说出口,就被段云舟冷飕飕地眼神截住,凌厉逼人,她吞咽一下,心中已生了惧意。
阿瑶冷眼旁观,一时间连夹菜添汤都忘了。
段云舟强压下怒意,命令道:“来人,送客。”
陆以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再多的委屈,对上冷眼也说不出来了,她欲语还休地看向段云舟,却得不到他半分的怜惜。
甚至在她被下人“请”走之前,段云舟的视线仍旧落在那叫阿瑶的女人身上,看都没看她一眼。
“还看什么。”
阿瑶一怔,意识到花厅里只剩下她和段云舟两个人,当即便放下筷子,往后退了一大步,她又恢复了平日的恭敬疏离,俯身道:“公子慢用,阿瑶退下了。”
段云舟不悦地蹙起眉,手指曲起轻敲桌面,反问:“退下,谁让你退下了?”
不是不喜欢别人离自己太近吗?
阿瑶心里腹诽,小步挪近了一些。
段云舟看着她的动作,微微眯起眼睛,命令:“站过来,伺候我用膳。”
方才给他夹的菜动都没动,这会儿又是什么意思。阿瑶犹豫着不想过去,又深知自己没有拒绝的选择,只好再度拿起公筷,问:“公子,想吃哪一道?”
分明是不乐意的,又偏偏不得不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这种柔软且臣服的感觉让段云舟感觉新奇,同时有有一种莫名的熨贴享受。
他抬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干净明艳的样子可以和春色相争。
可美好春色洒在外面,而她却是囚在眼前。
视线从她发间垂落的珠翠缓缓下移,纤细脆弱的脖颈,高挺的鼻梁,再到红润饱满的唇。看她白皙修长的双手替她捧起碗筷,段云舟想到了在琅音府上,她垂首向薛茂敬酒。
当时他只觉得她是琅音养来讨好人的泥胎木偶,却不想后来见到她一身鲜血,敢拿命给自己拼出一条前路。
聪明、狠绝,如今却又不得不依附于他。
段云舟目光暗了暗,想逗弄一只捡来的宠物,他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说:“那道腊rou看起来不错。”
摆的有些远,阿瑶转过桌角给他夹菜,他却挑剔道:“蒜味太浓。”
阿瑶背着身深吸一口气:“公子,这是蒜香腊rou。”
怎么可能没有蒜味。
段云舟看她鼓起的侧颊,掀了掀唇角:“把青蒜挑出来不就行了?”
阿瑶盯着盘子里切碎的青蒜丁,真想摔筷子走人,可如今寄人篱下,就算是黄豆芝麻,她也得面不改色的捡出来。
她顺从应下,段云舟却变本加厉,蒜丁之后又有葱丝、辣椒……
阿瑶被迫弥补这些本该是厨房的错,直到门前传来一阵脚步声,禹回敲了敲花厅敞开的门:“主子。”
应当是有公事要谈,阿瑶松一口气,放下筷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福身道:“公子既然有事,阿瑶告退。”
段云舟这回没再叫她,禹回迎面走进来,还没来得及说是什么事,先被段云舟眼前的堆满的食碟吸引。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主人吃饭的时候在旁侍候,禹回神思一动,想到阿瑶姑娘平日里那样温柔知礼,若是能一直照顾主子就好了。
段云舟却道:“叫人倒掉吧。”
禹回一愣:“主子……不吃了吗?”
段云舟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神色冷了冷,问:“你在想什么?”
禹回神色一凛,连忙跪下请罪:“是属下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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