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像个饱读诗书的年轻教授的样子，及肩的头发乖顺地扎成一撮，前额垂下的发丝微微卷曲着，淡雅里多了点媚色。

    他不解地往入口的方向看了看，我则趁机把卫衣外套系在他身上。

    我拽了一下他宽松的T恤，冲他勾了勾手。

    他优雅地侧了侧头，凑过耳朵。

    “你裤子后面，有血。”我放低了音量，

    不知道是他的耳朵过于敏感，还是被我所陈述的事实吓到，他脸色都僵硬了一瞬。

    “只有这件事...而已，外套可以不还我了...”我看他没再说话，好像并不太愿意和我共用一辆车的样子，就准备转身回去再拿车。

    “别...”他拽住我，微凉的掌心贴上我的手臂，“你先别走...”

    “哦。”我心里痒痒的，乖巧地站在他身边等着下一步指示。

    “那个...”他纠结着开口，“很多吗？”

    “哦哦，”我想了一下，用手比划着，“大概这样大小吧...”

    他听了咬了咬下唇，微不可察地显出紧张的样子。

    送佛送到西天。

    我让他在原地等我，自己跑到女性护理区那边拿了几盒我平常用的卫生棉条。

    总感觉卫生巾对于男人不太方便的样子。

    “我送你的啊，”我把东西丢到购物车里，踮起脚尖悄悄对他说。

    他大概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下唇还留着他纠结的牙印，“...谢谢。”

    “嗯...”我在心里考虑着，“不过这种东西你记得上网查一下怎么用，一开始可能会有点疼吧...”

    “你没什么...”他放重了力道按住车，迫使我也停下脚步，“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说这个啊，”我其实猜到他大概是间性人了，传说中长了两套生殖器官的人，“看你想不想说了。”

    我留了个余地，没说好奇，也没说我不想知道。

    真是奇怪，我从来不会这样主动想接近别人。

    我往前走了一步，在调料那边的货架拿了红糖，干脆地转移了话题，“早上用这个冲水，最好加姜丝一起煮，不然会疼。”

    他看着购物车里多出来的东西，“我还要去蔬菜那边，你...”

    “好啊，”我松松垮垮地把手搭在车上，“正好我也想买点水果。”

    我扯了个谎，我从小就不喜欢吃水果，主动想买点水果的情况根本不会存在。

    他已经买了一些菜，走到货架边拿了两盒小米椒，弯腰放在购物车里。

    腰上的卫衣松了松，我便让他转过身来给他又系了一个结。

    他双手不知所措地抬起，经过我耳边的时候轻轻擦了一下。

    痒痒的。

    还传来一阵白兰地的香气。

    我感觉脸有些红，不过幸好戴着口罩看不很出。

    我往一边偏了偏脸，把小米椒放回架子上，“不能吃这个，生冷刺激，都不可以。”

    “...哦。”他耷拉下嘴角，真实的情绪隐秘地流出来。

    我忍不住又踮起脚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几天，过去之后就能...”

    他睁大了眼睛，一脸怔愣地看着我，“我...”

    我这时也才反应过来，双手在胸前合十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下意识...都怪你太乖了...”

    他被我的理由说得轻咳两声，耳尖也悄悄红起来，“...走吧，你不是要去买水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