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真的决定了吗？”瑞斯看着卡丽娜手里的药水，担心地问道。

    “嗯。”卡丽娜点了点头，“海巫婆都说了，只要喝了这个药，就能破除艾利尔的诅咒。”

    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卡丽娜和瑞斯艰难地找到了海的王国，并在询问下得知了艾利尔交换鱼尾的地方。

    “这里不供给人类的配药的。”海巫婆坐在盘着海藤的椅子上，看着两人说了一句。

    卡丽娜并不想因此退缩，她向前走了一步弯腰施礼，“要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海巫婆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破布烂衫，有什么可交换的？”

    卡丽娜这才注意到，她和瑞斯一路躲避大型生物，身上的衣服都被尖锐的珊瑚和石子划破，渗出细长的血迹。

    “其他的，其他你认为有价值的，或是能带给我苦痛的。”卡丽娜坚定地看着身居上位的女人。

    “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不供给人类的原因，就是会产生比人鱼更强烈的副作用，所有疼痛都更加明显，”海巫婆此时站起了身，盘游到那罐绿色的药水旁边，“不过...既然如此，说说吧，你的愿望。”

    “我可以先问问艾利尔的副作用吗？”

    海巫婆如实告诉了她。

    卡丽娜预料到一些，却被最后的死亡听得心惊。

    “我的愿望是，消除艾利尔的副作用。”卡丽娜考虑了一番，给出了答案。

    海巫婆咯咯地笑了起来，拿着瓶瓶罐罐的奇异颜色的ye体，倒入正在烤火的罐子，“原来这样啊...你就是那个...卡丽娜吧？”

    卡丽娜点点头。

    “真好啊，真好啊...”海巫婆似乎沉浸到回忆里，自言自语起来，“从前的时候，怎么就没人来为我做这些呢...”

    海巫婆用长柄的银勺搅拌着汤药，心里却走向了远久的记忆...

    当时她对王子一见钟情的时候、要付出生命的时候、化成泡沫的时候，除了姐姐们，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其实她后来才知道，除了那个人，其他人根本都救不了她，喝下一些无用的药，立下一些无用的咒语，都是没有意义的。

    只有那个人，他来的话，才能真正救她。

    可那个人心里装着那个邻国公主，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觉得那个公主救了他。

    多浅薄啊！

    爱情难道是报答吗？

    她直到化成泡沫的时候，都在想这个问题。

    不过后来就被别的东西占据了大脑，比如她认识的那个海巫婆突然变成一个健美的男子，摇着尾巴把海巫婆的使命交给她。

    “等到下一个没有如愿以偿的人鱼化成泡沫的时候，你的使命就完成了。”

    “那...你要去哪里呢？”海巫婆当时还没习惯这一个新身份，仍用人鱼公主的语气娇嗔说着。

    “去新的地方，能够治疗伤口的地方。”说完就消散不见了。

    海的王国交替换代，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了近百年了。

    她每一天重复着相同的工作，既希望不会再有人鱼重蹈她的覆辙，又希望自己也能赶快离开，去治疗久久未愈的伤口。

    ...

    “好了，”罐子里咕嘟咕嘟冒起热泡，裂开的药汁溅在海巫婆握柄的手上，把她惊醒，“你将会承受比艾利尔更甚三倍的痛苦，不过相应的，他的副作用会全部免除，包括不能讲话。”

    “是，”卡丽娜接过药水，“那么我能讲话吗？”

    “可以。”

    “也就是说，在我喝过药之后，艾利尔身上的所有诅咒就不复存在了，对吧？暂时不结婚也不会死，对吧？”

    “对，”海巫婆的声音莫名清明了一点，“你要好好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