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她所想,萧荀还要去议选秀女的事,哪有心思再来陪她,她在萧荀眼中一点都不特殊,兴许就和阿猫阿狗一样,不值得一提。
他今日那般关切她,纯属一时兴起,做不得真。
这念头刚在脑中闪过,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萧荀人转过紫檀木镂空雕刻睡莲的屏风,大步朝她走过来,人一站定,便笑yinyin的对她道:“朕有事先出去一趟,等晚点再来陪你。”
柳翩翩浓密的睫毛抖了几下,随即起身朝他笑得甜甜的:“不用,不用,皇上处理政务要紧,不用特地来陪翩翩,再说,臣妾和冷嫔娘娘约好了,待会儿去她殿内绣牡丹,恐怕......”
剩下那句:“恐怕没时间招待皇上”的话并没说。可意思已言明,她不愿陪他。
萧荀一瞬皱紧了眉头,再想不通方才还对他“投怀送抱”的人儿,不是该对他改观态度,怎么转眼就将他朝外推?
他烦躁的“啧”了声。
站起来恭送他的柳翩翩,朝后不着痕迹的退了半步,脸上笑容甜甜的,绯红的唇也似摸了蜜,金灿的阳光透过菱花窗照射进来,仿佛将她脸镀上了一层金光,人看着乖巧听话极了。然那双含笑的秋水明眸看着他时却透着股倔强,好似他一根手指头也沾染她不得。
萧荀气的磨牙。
若说前几天他对她存着补偿的心思,不自觉的想要对她好,那么今日在她将头搁在他肩头那一刹那,他清晰明确的感觉到了自己对她不单单是单纯的补偿,好似还存了几分隐晦想要得到她的念头,他想要她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身下,偏生她似只“无欲无求的鱼”对他没丝毫兴趣,又摆出一副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实在是软硬不吃,不好对付。
若他强迫吧,他有数十种理由可以立马幸了她,可他就是有点舍不得,或许真如传言那般,她长了一副他已故“心上人”妙妙的脸,他每每看到这张仿似妙妙的脸,坚硬的心便变得柔软,不太想对她用强。
萧荀眼神暗了暗,摸了下唇角。
转念又想。没关系,既然她想和他继续磨。那他再陪着她磨一阵,看她到底能坚持到多久。
他便不信生的还不赖的自己,整日在她眼前晃,她还能如瞎子般视而不见一直看不上???
眼下这会再留在这也讨不到好处,倒不如先去勤政殿打发那帮子逼他选秀的迂腐的老古董,将选秀的事拦住。想到这,萧荀收起牙酸,目光在她雪白的颈子上留恋一番,意犹未尽的道:“那朕改日再来。”
....
柳翩翩闻言,心底猛地松了口气,将萧荀送到殿门口,直到他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尽头,再也看不到才转身折返。
湛蓝色的天空上,朵朵白云如巨大的棉花糖被风吹出无数形状,五六只纸鸢在迎风往上攀飞着,绚丽的羽翼被风刮起,犹如道道彩虹撒落在人间,看起来漂亮极了。就是不知是那个宫的娘娘无聊打发时间时放的。
柳翩翩以往最喜欢放纸鸢,今日不知怎的忽然提不起任何兴致,也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埋头就要朝殿内走。
一直在旁安静如鹌鹑的月儿却扯着她衣袖,执意令她看,似想逗她开怀。柳翩翩顿感好笑:“月儿怕我见萧荀去选秀女伤心,想要我去放纸鸢寻开心?”
月儿唇角喏喏着,迟疑的点头。
柳翩翩顿时哭笑不得,笑着刮月儿的鼻尖:“我巴不得他去选秀女再不来找我呢,怎么可能会伤心?再说,说不准今日他在我这说的话,转头就深情款款的给旁的妃子说了,你还真当他是个情种?只会专门对我好?”
月儿闻言,不仅没如以往那般一笑了之,反而显得忧心忡忡。
她迟疑着比划着手势:“可是皇上对你是不同的,若皇上真的对您用心了呢?”
柳翩翩在皇宫长大,看太多宫妃争宠的戏码,清楚的知道她和萧荀之间隔得并非只是一层身份,而是缺了一颗能为彼此付出一切的真心。
再说,一个皇帝对妃子的真心能维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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