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帝爷放下了筷子,拿起毛巾擦拭了嘴角,摆摆手,“春来各处发了大水,怀江又出现缺堤的危险,这怀江大水,始终是朕的心腹大患,朕已经派人前去治水,抄了褚桓的家之后,国库充盈,有银子筑建堤坝了,朕盼着能一劳永逸,不再为怀江大水而忧心。”
“皇祖父派了何人前往?”宇文啸问道。
献帝道:“内阁举荐了工部的朱国锋,朕本想让你四叔去的,但是这小子,丝毫不懂得朕的心意啊,一直推让说不懂得治水,最后还说患了心疾,不宜远行,真是让朕失望。”
“朱国锋……不是没有治水的才能,但他很抠门,性子决定,改不了。”宇文啸蹙眉道。
“治水,是利国利民的大工程,功在千秋,朱国锋除了抠门小气一些之外,也没别的缺点,不会贪腐,若派其他人去,你知道的,这朝中半数的人,都学了褚桓那一招,堤坝的事不容大意,若从中贪腐,这堤坝筑建起来也无用,必定是偷工减料的渣烂工程,朕这一次让皇室的子孙参与岁考,就是想看看他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能写出点什么来,有炜,有些事情,还真非得要我们宇文家的人去办才行,可惜,懂得这道理的不多啊,朕能用的人不多。”
顿了顿,献帝又道:“你四叔那边,你想个法子去敲打敲打,让他别躲在府中当缩头乌gui,该站出来的时候,还是要站出来的,若能说服得了他,便让他前往怀江,与朱国锋一起治水,他与朱国锋可以互相牵制,性格上也能互补,是最合适的。”
落蛮好奇地问道:“圣上,您何不直接下旨意呢?相信他也不敢违抗您。”
献帝爷眸子圆瞪,“若无为朝廷办事的心,便奉旨前往,也只是敷衍了事,一切听从朱国锋的意见,只求不出错,办好差事回来交差,在这点上,他是远不如你公爹,你公爹若奉了旨意,是铁了心拼了命都要办好的。”
那倒是,昌王如今只想着寻求一株大树遮Yin,好平安度日,确实没有半点想为国为民的心。
从献帝爷处离开,又去了给太皇太后请安,再去探望了太子殿下,太子如今止痛之后,生活质量上去了,东宫里头的人和事在他的一番拾掇之下,也顺眼了许多,只是,到底死了妻儿,情绪还是比较低落。
和太子聊了一会儿,夫妇两人出宫去,宇文啸就拉住落蛮来到了昌王府。
他习惯今日事,今日毕。
两人步入昌王府,听得他们是从宫里来的,昌王便立马吩咐备下茶点,再叫人到库房里拿几匹绸缎和一些食用干货,对于巴结事宜,驾轻就熟。
等宇文啸坐下来喝茶的时候,他立马从袖袋里取出了几张银票,压在了案头上,然后拿了一碟果仁走过来,放在宇文啸的茶几上,一手拉住了宇文啸,动作娴熟地往他袖袋里头塞了几张银票,“给极儿买点好吃的,四叔的心意,莫要推辞。”
一番抄作,行云流水,到底是个生意人。
但宇文啸这一次不是为银钱而来的,有些无奈,把银票拿出来压在茶几上,对昌王道:“四叔坐下来,侄儿有话跟四叔说。”
昌王错愕,钱都不要?那事情可能有点大条。
他这两天一直坐立不安,因为圣上专门传召他入宫提了去怀江治水的事,他肯定不能去,便以患上心疾的借口推搪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看到圣上递过来看他的眸光,像极了看一坨屎。
他就是那坨屎。
今天有炜从宫里出来直奔昌王府,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尤其送钱给他,他还不要,这实在有违他的本性,肯定很严重。
他惴惴不安地坐下来,嗫嚅问道:“有炜,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昌王躲闪的眸光,宇文啸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四叔,皇祖父说希望你和朱国锋去怀江治水,你为何不去啊?”
昌王愁眉苦脸,“有炜,四叔哪里懂得治水?去了也是白去,办不好差事,回来还会被议罪,还不如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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