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缨未作回应。她不知道是怎么重回马车上的。但也不用想,毕竟耿知襄在旁。她坐在这边,他坐在对面,再进来后,两人均是无话。
她控制不住地想着刚才左千闵的神情,一遍一遍,然而面前一直不语的黑影忽然起身,一时间她的心脏也仿佛跟着窜到喉咙口。
齐缨猛地拉住他:你去哪里?
你说呢?耿知襄冷笑,甩开她手,去杀你jian夫。
你胡说什么?齐缨失声惊道。
胡说?他猛地回身,一把捏住她肩膀,他跟着你这么久,你只跟他眉目传情,没上床cao过?
她张了张嘴,什么声都发不出来。
一会儿没听到她的解释,平时伶牙俐齿此时消失无踪,耿知襄只觉胸中无底洞愈发寒凉,力气全用在控制自己不至把手下肩头捏碎:是他逼你?
不是,
预想中的答案熄灭了最后一丝希冀,耿知襄听见自己忽然失笑,甚至问起心里决意不去多想的细节: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缨双唇冰凉,绝望惊恐攫住了心口,相比现在,方才他的怒意逼人几乎已像春风拂面:下了三脊峰,去罔山村的时候。
两年,他语气平静得更为骇人,我要到你尚不及一年。
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他手下一紧:我的孩儿呢?你们
哦耿知襄,齐缨忽然想笑,又想哭:你没有孩儿,我编来骗人的。你怎么会真觉得我们有孩儿?我被掳上匪寨,我早想办法吃了不能有孩儿的药,跟谁上床多少回,都不会有孩儿的。
马车中的争执听不清楚,但动静一时揪心,又平息下去,耿至全程绷着后颈,整个肩膀都不能放松。
他没有想到那两人竟搞到了一起。原本他担心的是大哥,现在他倒真开始怕齐缨会有事了。
一行人进了郡守府,马车帘掀开,耿知襄抱着齐缨下车,她一手撑在他胸前,双目微红,面庞上则不见血色。再看耿知襄,类似情形耿至虽已不是第一回见,但仅此一眼,他确认自小到大,就从没见大哥这么愤怒过。
大哥!他喊住他们,尴尬地往后方瞥了一下,方才我看左千闵好像还远远跟在后面
他若要进府门里来,就杀了他。
微弱的哭腔逸出,耿知襄迈步跨过门槛,齐缨无力问道:你要做什么?
备水,他目不斜视:给你洗干净。
可你才不干净,耿知襄,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忽然注入身体里,齐缨伸手揪住他胸口:jianyIn掳掠的事情,你做了多少,你凭什么给我洗干净?我又做了什么?我本就不该跟你成婚的,我本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再说下去,齐缨,耿知襄还想冷笑,但脸上的肌rou几乎无法动弹,我真不能保证不会伤你。
阖上的屋门里声响渐渐低闷下去。耿至控住了主院旁人,按着吩咐备上热水浴池,竟比起以往都更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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