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英早就坐在湖岸边的一块石头上画着各种远景和植物的素描。
她的助理在一旁整理满地散乱的画具。
林殊躺在一片长满草的斜坡上,双手枕在脑后。
纪邈热得扯开衣领的纽扣:这就叫野游吗?好安静。
林殊闭上眼。
风和水汽织成的网被茂密的草jing拦截,化成一团团shi润的雾落在她皮肤上,一张专门为了溃散而织就的网。
孟舜英仿佛就坐在自己身边,腿上摊开一本彩页的Jing装书,又厚又宽,她什么书都看。
林殊除草,她就翻着野草图鉴;林殊装盆,她给林殊念盆景养护常识;林殊闲着,就一定会被她支使去做各种各样和她有关的小事。
你去哪了?林殊离开一会儿没被她找见,孟舜英就会生气。
我遇见一队野外实习的农大学生,都带着采样箱和土铲,还给我看了植物标本。
那你还愿意回来?
她们给了我这个。
林殊给她看一本厚厚的《植物物种名录(最新版)》。
孟舜英嗤笑她:这算什么。她有一整间按编号分类书籍的藏书室。
林殊问:你的植物图鉴是根据最新的分子系统学修订的吗?
不是。
有新增的蕨类和石松类种吗?
不知道。
所以这本专门送给你。林殊递给她。
孟舜英愣住。
我带了好久的路才换来的。你看,这张锦香草还是她们拍的呢。
孟舜英仍然生着气,却是生自己的气,她张着嘴说不出话。
林殊小声说:你不用找,我也会回来的。
孟舜英转过去,有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她实在不习惯表达软化下来的感情。
林殊也不用她说,就很了解孟舜英,她从来都不用问一句
学姐,你在做什么?
林殊睁开眼,纪邈蹲在边上正俯视她。
在想办法。想办法回到过去。
想什么办法?他坐下来准备长谈,他已经想好了话题:婚姻危机和偷情的正当性。
喂!你们两个不要偷懒!沈砚英忽然隔着一段距离叫她们。
怎么叫偷懒?你也没叫我们做什么啊。纪邈喊回去。
现在就有。纪邈,你去找找我的助理,她跑到树林里去了。
知道了。
沈砚英等他走了才问林殊:你不会对这么嫩的男人有意思吧?
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看起来就不是这种人。
试过才知道是不是。
好吧,是我捏造了你的假象。我以前总觉得你不可能喜欢任何人,你连自己都不喜欢。
你怎么会这么想?
大概是你身上有种很特别的东西误导了我。
什么?
在你身上看不见和性欲对抗的厌恶、羞耻心和道德感。你躺在那儿,物我两忘,跟草叶和露珠没有区别,我猜就算要你脱光衣服,你也不会拒绝吧?
你对我评价很高。
我一直都这么想。
我同意了。
什么?
不是要我脱光衣服吗。
沈砚英画了很多幅不同角度的裸体素描,站着的、半侧半背的、还有纪邈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的躺卧的。
助理回到沈砚英身后,看她摊开在箱子上的一张张素描。
她拿起其中一张说:这幅很细腻。
沈砚英看了一眼,那是之前林殊躺在斜坡上双手枕在脑后时画下的。
助理说:线条这么清晰,脸部又模糊得像从回忆拎出来的。
沈砚英仔细端详助理手上的画,确实和现在的林殊不太相近。
另一头的纪邈倒像自己被脱光了似的手足无措,视线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他像盲人一样半阖着眼,走得很慢,还加上各种习惯性动作,搭一下额头、活动着肩膀,生动地诠释着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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