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赵瑾月复又点点头,低低地应了声“是”,然后把那筷子菜夹起来吃了。
……天啊。
沈晰看到她吃他夹的菜,一时间竟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他现在愈发觉得跟这位正妻相处比读书办差议政加起来都累,他每天都是硬着头皮来硬着头皮走。
他就是办差办得不好还要去见父皇时都不至于有这样的紧张,父皇充其量是斥他一顿,但太子妃能让他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秋狝的事在六月末时正式定了下来,圣驾大约会在七月下旬启程,避开中元节。
到了这会儿,楚怡才算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太子”在古代究竟意味着什么。
平日里她就顾着闷在房里过日子,不太瞧得出来。眼下一有秋狝这样的大事,她才发现整个皇宫真是首先围着皇帝转、其次便是围着太子转。
而且太子的东宫官也是一整套人马,有完整的官员体制,就像个复刻版的朝廷,当然权限是相对低的。
在这样的大事上,太子交待的每一句话底下人也都是不敢怠慢的。比如太子说太子妃应该会在他回来前便生子,让人立即接她娘家人进宫,免得她生孩子时身边没个家人陪着。
——她的娘家人便当晚就被稳稳妥妥地接进宫了。
再比如,太子在东宫女眷中由谁伴驾的问题上说一不二,他说了只带她和徐良娣,那就是她和徐良娣。
——电视剧里那种嫔妃争风吃醋到他面前哭哭啼啼的画面根本见不着,或者也可以说,压根就连闹一闹的机会都没有,到了外头就让宫人给挡回去了。
唯有在楚成的问题上,太子多了几分谨慎,请教太傅说合不合适?
太傅安然点头,道刑部当初按律行事是朝廷的法度,如今案子结了,殿下敢将有用之才重新用起来,是太子的气度!
然而这个问题,其实也在证明太子的地位——太子是谨慎请教了,可太傅给出的答案可不是让他畏畏缩缩地体察上意,而是大大方方地让他用人。换言之,太傅是在培养太子以国君的角度虑事。
太子果然是和大臣不一样的,和普通的皇子也是不一样的。
楚怡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些之后,稍稍有点心惊,觉得自己对太子的态度是不是不够恭敬?
她不仅没乖乖让他睡,有时候还会跟他顶嘴,还会瞪他。
是不是不太合适……
但心念一转,她又觉得罢了罢了。他都没嫌弃她不恭敬,那她想那么多干嘛,贱得慌么?
七月十七,圣驾在晌午时出了宫门,直奔京城东北侧的皇家围场。
这一路要走三天两夜,楚怡在短短两刻后就怀念起了现代交通的好。
在二十一世纪,从北京坐高铁去河北大概也就一个多小时吧,慢一档的K字头快车跑三四个小时也到了,而且又平稳又安全,路上的盒饭虽然总被她嫌弃但起码是热的。
相较之下,眼下这马车旅行真让人难过。京里的路平坦些还好,出了京颠簸程度立刻上升。吃热菜更成了天方夜谭——大家都急着赶路呢,上哪儿吃热的去?
于是傍晚时分,楚怡在胃里的翻江倒海中看着俩连油星都凝固泛白了的半冷小炒,眼里闪烁起了悔恨的泪花。
——她不该嫌弃高铁盒饭啊!现在给她一盒高铁盒饭,她一定吃得连一粒米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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