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逃脱罪责,只求听一听苦衷,求个谅解。
苏家与裴家都效忠于宣王,总不能真撕破脸,有宣王从中调和,再加上裴澈破天荒地放低了姿态,苏家也该适时接着这台阶下来。且裴澈说的也没错,伤人事出有因,追根究底,是他们苏家的女儿有错在先,总不可能真为了一个与人私通声名狼藉的女儿,就毁了两家的交情,让裴澈去给赔命。
苏韶受了裴澈的赔罪,道世侄的苦处,但凡明理之人皆能谅解,后亲扶他起来,称绝不会因此事伤了两府的和气。
只不过苏韶仍不大信任裴澈是真心赔礼认错,因为之前苏家提出要再送个女儿去裴家,明明就是后院多个女人的事罢了,有百利而无一害,裴澈却拒绝了,苏韶便觉得他对苏家有芥蒂。
这次借着这个机会,又重提让他再娶之事,而这次裴澈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再娶人选但凭苏家与他父亲裴伯晟商议做主,最后只称家母刚刚过世,要守孝三年,待三年后才能再行婚娶,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以上裴澈重伤苏凝霜这件事,确实是不能为外人道的,苏家守口如瓶,对外也知称苏氏被送出了盛京。
宁天麟道,他也是因为在苏府外院安插了眼线,才会得知。
他安慰言清漓:武英侯府内里已经是一盘散沙了,至于他们与苏家出了这么多事后,表面上粉饰得再太平,裂痕也始终抹不去。
宁天麟复又拥住她,吻着她头发轻声道:阿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歇一歇,以后的事交给我就好。
确实,她能做的也做得差不多了,之后的,她也插不上手。
言清漓的心情随着宁天麟那番话跌宕起伏,先是为裴澈伤害苏凝霜感到震惊,又为他伤人后那么快便怂了,没出息地跑去苏府赔罪而感到鄙夷。
伤人是咽不下被人耻笑的恶气,赔罪是抛不下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
苏凝霜被自己爱到疯魔的男人亲手索命,固然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可裴澈仅仅为了所谓的男子尊严,便去刀剑相向一个自己曾经爱过并亲密无间的女子,言清漓只觉得浑身发冷。
苏凝霜真的死了吗?她问。
这个男人与她记忆中的那个,根本就判若两人了。
也难怪他当初能做到对她绝情,瞧瞧,这娶进家门七年的女人,不也是不爱了之后,说剐便剐,转头还能再去应下另一桩于他有利的亲事。
两日前正好是裴澈找到她那日,他失魂落魄,原来是因为裴老夫人的死。言清漓在心里自嘲:裴澈可是亲眼撞见她将裴老夫人气吐血的,说不准真像她与言琛所说,那日裴澈是来寻她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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