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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让过了几日方才知晓那日吕代柔带人去找闻灵麻烦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恼火。
他一向不喜旁人插手自己的事情,更何况插手的人还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因此更加反感,遂派人到吕代柔夫家警告了几句,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挑个休沐日,到了安仁坊。
闻灵当时正在与芍药坐在廊下编花绳,瞧见吕让不由神色一愣,道了声:“五郎。”
吕让今日身穿家常翻领胡服,腰坠墨玉,打扮得十分利落,走过来的样子恍惚叫她想起他们的初识。
那是先帝在皇家猎场组织的一次狩猎,京中数得上的少年郎,几乎都能瞧见他们的面孔,她被管事的女官指使去给马儿喂草料,那些马儿大多桀骜难驯,有一匹马从马厩里窜了出来,说着就要踢到她。
他当时就是身穿一身简便的胡服,如天神一般过来飞身上马,救下了她。
一晃,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闻灵回过神来,起身向吕让叉手行礼。
“起来吧。”吕让神色温柔,握住她的手,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走,我带你出去走走。”
一旁的芍药神色一愣,张口就要纠正吕让,却见闻灵在背后冲她摆了摆手,遂闭上了嘴巴。
她家娘子的生辰要下个月才到,吕将军记错了......
这样的事情闻灵已经在前世司空见惯,他何止会记错自己的生辰,他连自己究竟是喜欢红色还是黄色都不知道,能记得她还有生辰这回事,她便已经感恩戴德了。
所以,她仍旧温顺地点头:“好。”
她跟着吕让出门时,瞧见不少人往她这里张望,便趁着他上马的空隙用余光往叶府的方向瞅了瞅,果然瞧见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叶荣舟一双漆黑的眼眸淡淡地望过来,与她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未及,身形一闪,整个人消失不见。
“灵娘,你不善骑马,便与我共乘一骑,可好?”
吕让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中将手伸向闻灵。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做出一副对她无微不至的样子来,闻灵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笑着点头,顺从地将手放入吕让掌心。
两人乘着马来到东市的一家酒肆,身后跟着大批的豪奴健仆。
下马时,自然仍是吕让伸手将她抱了下来。
“多谢五郎。”
吕让温柔一笑,牵着她的手就要进去,此时,突然从酒肆里走出一个充满酒气的男子,摇摇晃晃地冲闻灵过去,伸手就要摸她的脸:
“这位小娘子.......你长得真美,你在平康坊的哪家宅子住......花名叫什么......爷晚上就去找你......”
他这是把闻灵当做平康坊中的那些花魁娘子了。
闻灵只觉得一股恶心从心底里翻涌而出,另外那只闲置的手忍不住悄悄握紧。
眼前这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叫她想起了董然,一样的神色,一样的语气,仿佛她是世上最下贱的娼ji,可以被人随意玩弄,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吕让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她的手正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他眯起眼睛,刚要叫人按住那个口出狂言的酒鬼,却见他猛地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吃了个狗啃泥。
四周立时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活该,叫这个齐三郎胆大包天,竟敢去调戏那个方娘子,要知道她可是能让吕将军杀掉恩师的女人,去调戏她?可不是活腻了么。
“谁?!是谁打我!?”那个齐三郎趴在地上骂骂嘞嘞,挣扎着要起来,可每回他要起来,都会惨叫一声,继续摔下去,真是分外狼狈。
围观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吕让瞧了眼齐三郎的膝盖,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环顾四周,只见酒肆林立,楼上楼下有不少看热闹的人抻长了脖子往他们这边瞧,那些人脸上的神色并无不妥。
须臾,他终于收回目光,看着趴在地上的齐三郎,语气冰冷地朝左右吩咐道:“砍下他一只手。”
这人在他面前这样调戏他的' 女人' ,必须要严惩,否则他的脸面何存?
原本跟着那齐三郎的奴仆忙跪地求饶:“吕将军,我们阿郎是齐尚书的儿子,今日吃醉了酒才会冒犯了娘子,您看在齐尚书的面子上,大人有大量,就饶恕我们阿郎吧!”
那几个奴仆跪在地上,头磕的咚咚直响。
齐尚书?吕让不由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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