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这不可能?」Harry听到一个苍白无力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那句话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Mione、Mione跟我说过，巫师搞乱时间时，会导致自己的消失或是别人从未出生，历史会被改变的。」

    「我假定，那些不重要的历史，会被改变。」Voldemort牵动着嘴角，脸上挂上了一个自嘲的笑容：「至於那些关键的、必须被推动的历史，不管换成是谁，都会必然地继续下去。」

    恐怖的沈默蔓延在两人中间，Voldemort仍然坐在他的位置上，而Harry站在房间的另一端，感到有些晕眩，也许他需要找个位子坐下——最好再喝口茶。

    过了好一会儿——也许只过了五分钟，但Harry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Harry感觉到自己的手摸索到了桌上的一个茶杯，他马上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约莫过了五秒，他才发现那杯茶甜的可怕，很显然他是拿到了Dumbledore座位前的那杯茶。

    他吐了吐舌头摇摇头，试图摆脱舌尖上那恶心的甜味，男孩顿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彷佛在出窍後终於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他的大脑缓慢而忠诚地运转着，企图得出一个结论。

    「即便真如此，那你又为什麽要找我商量呢？」假设黑魔王所言属实，仍然有非常多的疑点，他大可以找他的部下商量，又为什麽非得找死敌来谈谈他那疯狂的历史理论。

    「?在得出了，世界必然会给予我一个敌对的救世主这个结论之後，我改变主意，回去听取了预言的全部内容。」Voldemort纤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依序敲在木制的桌面上，他的另一只手握紧了那携带非凡魔力的金属制品，面色复杂地看向眼前瘦小的男孩，尽管他不相信、也不喜欢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但他已下定了决心：「假设我们之间的结局皆已被注定，我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Harry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如果Voldemort真的是如他所想的那个意思，不就代表——「你觉得你会输给我？」

    「一个愚蠢的男孩怎麽可能战胜强大的黑魔王。」Voldemort的语气轻柔而压抑，但Harry知道他肯定气炸了，因为男人的愤怒正透过伤疤传达到他的脑海里，他疼得大叫一声，还不小心撞翻了一张椅子：「停下、停下！」

    Voldemort眯起了眼，细长的红色眼睛在惨白的皮肤上像两道伤口，他没有鼻子的鼻翼缓缓开阖着，他的唇紧抿，像是在试图压抑那份怒气，最终他成功了，Harry揉着他额头上的伤痕，抱怨着：「为什麽那张破契约对这个竟然会没有反应。」

    Voldemort显然被逗笑了，他不屑地看着男孩紧皱着眉头的脸，凉凉地飘出一句：「显然是因为这甚至算不上一个伤害。」

    Harry怒视着他，他当然知道对方在嘲笑他为了额头上小小的疼痛就有所抱怨，可有这道破疤的人又不是他！况且他的伤疤会痛还不都是因为某黑魔王太容易恼羞成怒！

    「你说什麽，Potter？」很显然地，黑魔王又读到了他的思想，他脸上露出了一种危险的表情，但Harry并不怕他，他知道不管Voldemort有多想，他都无法在今天伤害他。

    很显然对方也意识到了这点，Voldemort换了个表情，选择无视男孩的无礼，继续他原本的话题：「我喜欢更稳妥的做法。」

    Harry厌烦透了这种Slytherin式的谈判，这种狡猾的毒蛇似的、弯弯绕绕话说一半的做派让他拒绝开口，与其随便猜测让Voldemort抓紧机会嘲弄他，还不如闭嘴等那明显意有所图的人说完话，他告诉自己要忍耐，并乾脆在心里默默数数。

    黑魔王看着男孩的目光改变了，他上下打量了Harry一下，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这只小狮子可能比他所认为的要更沉得住气：「我决定跟凤凰会合作。」

    「——什麽？」Harry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什麽，黑魔王跟凤凰会？合作？这可绝不是这两个名词中间会出现的动词：「你?你要改过向善？」

    Voldemort的表情回答了一切，那张像是被迫得跟Dumbledore跳贴面舞一样的脸极度狰狞，带着显而易见的嫌恶，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那恶心的名词：「绝对、别想、把LordVoldemort跟善良放在一起。」「但是——」「够了！Potter！没有但是，这一切是有前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