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庐老婆怀孕的事情一传出去,全世界的人都炸了。吵的吵,打的打,医院砸坏了好几个,经纪公司看到这个盛况乐坏了,连忙让良庐老婆接了好几个nai粉广告,纸尿裤广告也接了,无一例外,都是大卖。
良庐老婆确实喝nai粉,也穿纸尿裤,良庐觉得这营养,健康,良庐老婆怀上孩子,夜里经常失眠,一起来就会吵到良庐,良庐就会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打一顿,每次都打得很小心:鼻青脸肿的,就是不打到肚子。良庐的老婆被打到失禁,尿了一床,还得自己换被单。过了几次,干脆不起夜了,每天肿着个nai子,裹着个被子,穿着纸尿裤在床上,睡不着,睁着眼睛尿在床上,尿在纸尿裤里。拉屎也拉在纸尿裤里,就是不敢起夜,小心翼翼地捂着肚子,旁边是呼呼大睡的良庐。
一夜过去,纸尿裤里都是尿。良庐老婆每次都得起来换纸尿裤,良庐还不准他穿好衣服,盖住宝宝自由呼吸的空间,良庐老婆只能天天只穿个纸尿裤,多余的体毛都剃个干净,还要准备早餐、午餐、晚餐,一天天下来,良庐老婆的肚子是越来越大。
怀孕的双人是不允许到外面见男人的,但是自己的丈夫可以随便看。每周的例行检查,良庐老婆都解开尿不shi,蹲在床上,良庐把手指插进去,胡乱扯着,良庐老婆痛到不行,但这是为了以后生产做准备。生产更痛。
良庐照例是出去和朋友聚会、喝酒。回来的时候良庐老婆已经吐到面容枯槁。
饭吃了没?吃了。去你妈的贱蹄子,给我做饭去。良庐一拳打在老婆脸上。老婆揉揉肚子,一瘸一拐地给良庐去做饭。整个胯骨都疼,但是又不能出声,出声就是矫情,就该打。
折腾了九个来月,终于能生了。良庐老婆挺着个大肚子,颤颤巍巍地钻进车,屁股上裹着超大号纸尿裤,外面披着风衣。良庐没买孕妇装,他老婆也不敢提,怕被说败家。过了专用车道走进医院屁股都是凉飕飕的,双腿打抖。
浑身都痛,尤其是肚子那块,更痛。良庐老婆眼前发黑,疼得七荤八素。疼痛顺着呼吸钻进脑子,良庐老婆刚进医院电梯就跪在地上。
老公,你扶扶我,我快撑不住了。良庐老婆哭着喊着,换来良庐一个巴掌。果然很快闭嘴。
护士过来搀扶,碍于外人,良庐总算没阻止,良庐老婆顺利挪到病床上待产。他张开嘴巴喘气,吸一下痛一下,呼一下痛一下,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是孩子的生命的味道。良庐在一旁玩手机。
自然生产,剖腹产对孩子不好,良庐说。良庐的老婆愣了半分钟,生生被痛醒。眼泪吧嗒吧嗒流下来。护士过来扩张,一指,两指……感觉这个器官用完这次就废了。
然后良庐的老婆被推进手术室。
还好,母子平安。良庐乐了,一进产房就奔向孩子,良庐老婆在一旁气息奄奄,一眼都没得到。皱巴巴的婴儿还没哭完,良庐小心哄着。良庐老婆侧着头看着,羡慕极了。
良庐的朋友也来围观,产房里闹哄哄的。朋友的老婆曾经是医院的医生,此刻进来,没有铺垫,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良庐老婆的子宫,就是一枪。
在场的人全部愣住。
警卫队比所有人反应都要快,瞬时间,十二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朋友。
良庐还是一脸茫然。
“我犯法了。”朋友说。
“啊?”良庐愣了一下,“你犯了什么法?”
朋友的脸色Yin沉沉的,密布着乌云,仿佛下一刻就要电闪雷鸣,他把枪丢在地上,在钢铁的枪口之下举起了双手:“来吧,像那群蝗虫咬死她一样——给我个痛快,多来几枪。”
他的手是用来拿着书的,本应是用来拿着书的。但自从银色的刀片将她的白大褂染红之后,一切都变了。
经纪人冲上前来。良庐老婆又被推进了手术室。朋友还不会那么快死。他会被送进守卫最森严的监狱,等待死亡宣判。但她被四分五裂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和死了差不多。
“你没错。”朋友怨恨地盯着良庐老婆被推去的方向,“那到底是哪里错了?”
从此以后,铺天盖地的通稿会铺满世界,所有人都知道良庐老婆被罪大恶极的亡命徒追杀,良庐老婆的拥护者可能会再翻个几番,血带来的戏剧性的荣耀会跟着他一辈子。死不了,先进的医疗技术让子弹变成了小打小闹。
可是九泉之下,一个白衣的女人,她的死,甚至都上不了新闻。
所有的一切,被删除得干干净净。
这就是互联网的记忆。所有的愤怒、抵抗、嘶吼,会成为喜剧的一环,只有金钱和欲望是真实的。
良庐还是有点懵,但这样的恐惧被新生儿的喜悦冲淡。他看着朋友被戴上镣铐,斯文早已躲在一旁。
这就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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