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清过来拿妹妹落下的东西,走之前跟程遇舟说了一声,他去找言辞打游戏,晚上就睡在言辞家不回去了。
天气暖和了,程延清拎着买好的食物和饮料上楼。
言辞过了五六分钟才开门,短发乱成鸡窝,眼睛也睁不开。
在睡觉?程延清进屋,今天还是没有拖鞋,去年就让你多买几双拖鞋,我们来了能换,说八百遍了也没见你听,总拖地不嫌累啊。
他只能穿着脚上的球鞋进屋,你这是午休还是早上就没起床?几点睡的?
言辞去洗漱间刷牙,被程延清问烦了才开口,八点。
不会是早上八点吧,程延清拉开深色窗帘,阳光照进客厅,屋里亮堂多了,总这样白天和晚上反着过能行吗?你开学申请在家复习的时候我就不同意,还是学校氛围好,该学习的时间咱们学习,该休息就休息,有人跟你说话聊天,偶尔也能打打球,就是早起烦人,但也快了,马上就熬到头了,我能上个二本都是祖宗保佑
言辞洗完脸,把整个脑袋都浸在水里,耳边程延清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远,在肺里的氧气耗尽之前才直起身体,往手心里挤洗发露,揉出泡沫洗头发,用毛巾随意擦到半干。
程延清带来的东西凉了,言辞全放进微波炉里热几分钟。
你爸妈之前不是准备送你出国么?
程挽月不愿意去,我想了想也算了。卿杭应该不用参加高考,他去北京,到时候咱们送送他。你打算考哪个学校?李老师说你两次模拟考发挥都正常。
言辞看着窗外,神色极为寡淡,还没有考虑那么多。
严父的理想学校是交大,他当初没考上,后来也一直很遗憾。
程延清觉得言辞可能会考交大,但也不一定。
微波炉叮的一声,两人都回过神。
电视里重播着昨天的球赛,他们口味相差很大,但也总在一起吃饭。
想去玩吗?
Cao场的学生越来越少,程遇舟把校服外套扔到肩上,带起的微风从周渔脸颊拂过。
阳光有些刺眼,她用手挡住眼睛,仰头看着他,去哪里?
游戏厅?电玩城?游乐场?随便哪里都行。
周渔低下头,长叹了声气,你说的这些县城里都没有。
程遇舟拿出手机查车票,县城距离最近的市不到一百公里,火车票也就十几块钱。
一点半有去市里的火车,我们现在买票,各自回家拿身份证再去车站,时间还很充裕,晚上十点回来,能玩好几个小时。
她心动了,那作业怎么办?
熬个夜,或者干脆不写,明天再补,好学生也有任性一次的权力,想去吗?
想!
不是周渔经不住诱惑,而是程遇舟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就看已经穿了她,知道她现在最想要什么。
回家拿身份证的路上,周渔走几步就跑了起来,在Cao场听到那两个男同学的议论之后心里那点负面情绪被轻盈的步伐远远甩掉了,只剩下压抑不住的雀跃和兴奋。
她平时很少会用身份证,放在抽屉最里面。
出门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校服,又跑回房间换衣服。
刘芬看女儿刚回来还没吃饭又要出门,就问了一句,问她是不是去找程挽月。
周渔低着头应了一声,说晚点回来。
她撒谎了。
她要任性一次,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对妈妈的小谎言应该也能算在这次的任性里。
程遇舟先到路口,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因为天气好,外婆在院子里晒太阳,刘芬也时不时会从屋里出去,周渔如果从家直接去车站,方向就和去找程挽月的路相反。
出租车从周家门前经过的时候,周渔莫名有些紧张,她在车里能看见刘芬。
程遇舟把帽子摘下来给她戴上,帽沿遮住了她的脸。
在白城经停的都是绿皮火车,临时买票,两个座位不在同一节车厢,程遇舟没去找自己的位置,就在周渔旁边站着。
换你坐一会儿吧。
你坐着,就一个小时而已,我以前罚站都不止一个小时。
周渔惊讶,你也被罚站过?
程遇舟笑道,太多次了,数都数不清,踢球把别人家玻璃砸碎,扎同学自行车轮胎,跟程延清打架,在家被我爸罚,在学校被班主任罚,回来被爷爷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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