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君臣之礼。

    “好了好了，私人场合，用不着这么客气。”

    凤帝伸手虚扶一把，月光映照下，付手而立的出尘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举手投足都透着难以言说的优雅和帝王贵气。

    卓然傲岸，无尽风华，真当得上“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之语。

    “紫阳又找你训话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八卦一下，自得其乐也不错。

    元让重重叹了一口气，“是啊……他也没必要说我虚度人生，碌碌无为吧……”

    自己只是比较凡夫俗子一点儿罢了，还不至于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地步，难道只因为长得好一点儿，连普通都有罪？

    “臣哪儿有时间碌碌无为啊，臣每天可忙得很！天天陪他姐姐出席各种聚会，探讨什么……美学问题！臣每天还得不停地赞美紫嫣，陛下您都不知道要整天不重样地夸一个人有多难！对了，臣还得陪着紫嫣挑选衣服，挑选府里的装饰物品，挑选花园里种的花草。紫嫣喜欢的花也太多了，曼陀罗、秋海棠、郁金香、勿忘草、满天星、铃兰、优昙、牡丹……”

    看着元让一边抱怨，一边对妻子的爱好如数家珍到快忘我的境界，凤帝已经能联想到自己的臣子在家里是受到怎样斯巴达克式的训练，因此温和地安慰道：

    “紫嫣在人界生活了好些年，大学毕业还考过公务员，这样的大女人有点儿性子也可以理解。但是这样骄傲的她选中了你，说明你绝对不会是个泛泛之辈。紫阳嘛……他就是容易恨铁不成钢，你又是他姐夫，难免盯得紧了点儿，不用太放在心上。”

    凤帝的安慰让元让很感动，不过他并不认为陛下能真切体会到他的生存空间，所以眨了眨天生水分充足的大眼睛，苦笑着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臣跟陛下虽然都是男子，不过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说着又感触很深地叹了一句，“还是单身好啊！”

    “在天上”自然是指某陛下，但他听元让这么说，顿时显出一副不知者不为罪的表情，也不多言语，只是指指不远处的偏厅里正与几个女人有说有笑的夭朵朵，含义隽永地说：“你觉得朕比你要幸福很多吗？”

    见元让还是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凤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等你儿子再大一点，你就知道了。”

    一路走着，元让的心思还陷在凤帝末了意义不明的话里。

    正在消化的时候，花紫嫣那总是满含着骄傲气息的声线又传了过来。

    元让忽然意识到了陛下的那个问题：这样骄傲的她选中了你……

    紫嫣虽然总跟他无理取闹，却从来没说过他没用之类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价值观，才让妻子觉得他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呢？

    察觉到自己竟然有点儿期待这个答案，元让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走到近处才发现，原来紫嫣正在跟青萝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仔细一听，话题中的热点人物就是他自己。

    “男人只有一张脸，算什么优点！”青萝是出了名的鸡蛋里头挑骨头，何况元让的“骨头”本来也不少，自然是被挑得头头是道。

    “那也比什么用处都没有，连脸都长得不好的人要强多了！”

    花紫嫣很愤怒，看到元让回来了，便一把拉过他，继续驳斥道：“再说，谁说我们家元让只有一张脸了？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