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观彦心念一动,已经起身坐过来,“先生出新稿了?”
能被房观彦尊称为先生的除了止戈别无他想。
骆异摇头,“不是止戈先生,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四公子,驿站寄送的稿子,我瞧着应该有两三日了,许是在离京中颇远的地方,但其文章堪比止戈先生!”
“好!写的太好了!”符谦人虽然清醒了不少,酒气却还未彻底消下去,看到Jing彩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动作很大,很是咋咋呼呼的。
而骆异一边说话一边将他看完的稿件转而递给房观彦看。
房观彦本来只是顺势而为,然而看到文章的瞬间,眼神却顿了顿。
他细细将几张稿子从头到尾扫视一遍,最后从那些恐怕连主人自己都不曾注意的小细节中笃定,这确实便是止戈先生亲笔所书之文章。
只是对方既然特意换了一种笔迹,又以新笔名投递,必然是不想叫人识破。
因此他并未将这个发现告知其他人,只在符谦时不时的惊呼中,安静的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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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弋不知道他又一次掉马了,他此时正为了缓解郁闷的心情,打开了被他忽略了好几天的稿费钱袋,然后……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银票。
足有五百两,这还是大头让他哥拿走了之后的。
“怎么这么多?难道《狐梦》已经上架了,这是尾款?”周承弋疑惑的拿出账目一看,然后对着上面册印数瞪大了眼,他揉了揉眼睛,确定看到的单位是万。
《狐梦》分上下两册成书,两卷共一册,因为结局还未刊登,暂时只贩售上册,印刷数是五十……万册!
其中预售出去的有三万册左右,包括长安和隔壁两城,还剩下四十七万册暂时无主的。
这是什么概念呢,萧国如今国力鼎盛,去年户部登记的总人口数刚一亿出头,首印五十万,这得卖到猴年马月去啊。
符谦到底是沦为贪心不足的笑柄,还是继续创造奇迹呢?
别说其他人了,周承弋都开始期待起来。
自从长安步入腊月后,大雪就甚少有消停的日子,一下便是大半月,不过即便是满目的白雪皑皑,也依旧挡不住年节将至的喜庆热闹。
周承弋近来手腕不太舒服,大抵是上次用的狠了牵扯出旧伤来,初时还能忍写写歇歇,一日也能写个四五千字,但后来不知因何突然就刺疼难耐。
他也只能暂且搁笔将养。
太医院却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消息配了药送过来,周承弋再三询问,那太医才道,“是陛下身边的王贺总管,他提醒的臣您每年冬日都会犯手疾。”
这里面还有王贺的事?难道是他便宜爹吩咐的?
周承弋满腔疑问,不过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了,不用白不用。
这一日祝春福突然来请,是久违的陛下召见。
周承弋:“……”虽然上回他便宜爹没指明,他也厚着脸皮没有承认,但马甲突然变成透明的着实让他感官很不好。
这就像是在网上顶着二次元网名冲浪的时候,突然有人冲上来认亲:xxx是你吧?
简直是令人想自掘坟墓的社死现场。
周承弋稳住心神进了乾元宫,皇帝难得没有办公,而是披着黑色的龙纹外袍盘腿坐在榻上,手肘撑着茶几姿态颇为闲适的在看闲书。
——只是这本闲书名字叫《狐梦》。
“来了?你我父子之间不必如此多礼,坐吧。”皇帝示意了下空着的另一边塌,垂眸翻了一页书。
周承弋悄然用余光丈量了一眼摊开的两边书页厚度,猜测应该是看到偷生卷中间部分。
皇帝冷不丁说了一句,“这书写的不错,虽然丞相盛赞第一卷 ,但朕倒觉得,这第二卷更有意思些。朕看了一些分析的文章,有说这两人系为一个人,你觉得分析的可对?”
“……”周承弋立刻就知道皇帝说的是哪篇文章了,不过他并没有承认,而是道,“儿臣惭愧,不曾看过。”
他隐去最后的话,也没具体说是没看过这书,还是没看过子固的那篇文章。
“是吗。”皇帝语气不辨喜怒,随意的翻过书页好似方才之言不过随口一问,不待周承弋松口气,又丢出一记雷来,“听说你会西洋国番语?叶翰林对你多有推崇,觉得朕多你多有薄待。”
周承弋想起来了,头一回去南书房围观了叶疏朗讲课,还以为是同乡确实说过一句英文,也确实答了一句西洋国番语。
“……”这人长得挺聪明,咋就这么老实,一句敷衍的话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周承弋只能道,“儿臣不过是胡言乱语。”
“朕叫他将你说的那话同西洋来的传教士说了一说,他听不懂,确实是胡言乱语。”皇帝道。
周承弋一怔,“西洋来的传教士?哪个国家的?”
“大秦。”皇帝几乎是脱口便回答,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大秦虽强却同秦朝一般短命,后来似乎又发展过几个政权,都无先辈之凌厉,合久必分,如今貌似是又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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