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程把木盆递给秋岚，说卫生间洗漱台的水龙头往左边拧是热水，他们可以先泡泡脚；然后他回房取掉隐形眼镜，拿起睡衣进入淋浴间。

    秋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盯着关上门的洗手间，过了会儿听到花洒喷水的声音，大脑竟自动脑补起高一程赤身裸体站在水雾中的模样……打住打住！秋岚转身快步走回客房。

    “哥，你怎么了？”

    趴在床上的秋光和秋月看着一手抱盆一手捂着嘴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的秋岚，问道。

    “没什么……你俩洗脚吗？”

    “你给我们洗吗？”

    “自己洗。”

    秋光耍赖哼唧起来。秋岚想给他一拳，拳头刚握好，忽然想到一点，道：“不洗。你俩泡脚吗？”

    “泡脚和洗脚有什么区别？”秋光快速问道。

    “你哪儿那么多问题。”秋岚瞪，看上去真要揍他了。秋光抱着被子，跟秋月一起保持沉默。秋岚看看他俩红红的手和脚，气又消了。

    “泡泡脚吧。讲条件的人每天都泡脚。泡泡脚暖和、舒服。”

    秋光和秋月慢腾腾似乎犹犹豫豫不是特别情愿地“嗯”了一声。

    秋岚出房间，低头看看怀里的盆，抬头看向洗手间方向。他还能听到水声。秋岚再看客房方向。让他俩自己去接水？秋岚脑补了一下，秋月应该规规矩矩的，秋光……草，他敢把浴帘掀开老子非揍得他今晚睡不成觉！

    秋岚实在不放心秋光这小子，决定还是自己去给他们接水。

    听着愈来愈大的水声，预想打开门就会迎接热气腾腾的水蒸气，秋岚直立在卫生间门前，踌躇不前，心想：要不……等他洗完再接水泡脚？这样更有礼貌吧，人家正洗着澡呢。不过这样我会不会显得有些拘谨？我在他印象里是这个样子吗？会不会显得太不正常？我这样会让他觉得奇怪吗？

    秋岚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奇怪。就跟平时一样就好。秋岚捏紧木盆边沿，心想。我们还是朋友，普通的朋友。

    秋岚脑子里纠结一番，最终决定开门进去。

    他先敲门，对里面大声道：“橙子，我进来接一下水。”

    “好。”

    秋岚慢慢压下门把，慢慢推开门。

    闷热的shi气缠上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他嗅着融了浓烈洗发水香味儿的水的气味，站到卫生间的洗漱台前。

    房门关上，屋子里更显得闷热。镜子上都是雾气，他看不到自己此刻的神情，只努力保持平稳呼吸。

    旁边一条胳膊的距离，就是浴帘，那哗哗水声近到仿佛是直接淋在自己身上。秋岚拧开水龙头，低头看着热水喷入木盆，心脏砰砰跳着。这时，高一程突然叫他：“岚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