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彻刚把李洋送下车，正往停车场开。他伸手拨通了电话，“张叔，帮我查个人。李洋，A大学生，计算机系，大二大三的样子，和耀儿有联系。”他挑了挑眉，“重点查一下他跟耀儿。”

    下午陈耀准时去学校门口接李洋。他还穿着那条黑色短袖，走到车边，伸手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看朋友圈有人抱怨才知道，最近你们在考试吗？”

    李洋扫了他一眼，确定他没生气。“对的。我只剩下一门考试了，有在认真复习。”

    “大三了吧？我记得你比他高一级？”

    “恩？对的。”

    陈耀扫了他一眼，又继续开车。“杨子彻的弟弟杨晗，在读理论物理。”

    “好厉害！”李洋是真心觉得厉害。既然是杨子彻的弟弟，那就不存在乱选专业的情况，能选这么让人头大的专业，是真心很喜欢吧。而自己只不过是为了生计…

    “自信一点！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陈耀带他去了看起来很高级的餐厅，放着很高级的音乐，里面的顾客说话都很小声。李洋大多时候只是在陈耀面前有些紧张，但是丝毫不会怯场。虽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地方，什么也不懂，但举手投足透出来的自信让陈耀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

    “你学业上有什么打算？”

    李洋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之前老师有跟我聊保研的事情，但是我是想快点儿工作，能早点儿帮着家里。”

    陈耀扬了扬眉头，“其实有保研的机会是好一些，就是你再继续学计算机的确没多大必要。”

    “啊？那时我选计算机，我记得你是赞成的。”

    陈耀笑了笑，也不觉得心虚。“从你家庭的角度来讲，选择计算机的确不错。但是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是希望你能发挥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不要把青春浪费在代码上。”

    李洋望着他有些愣神。陈耀的话是对他非常大的赞赏，“不要浪费青春”这样的话是他从没有想过的，给予自己选择，在生活和梦想之间选择梦想是他从未奢求过的。

    很多人说，当你身边出现需要仰视的人的时候，你需要警惕他对你的不良居心。陈耀对于李洋来说就是那个需要仰视的存在，而陈耀那所谓的“不良居心”甚至是自己更加渴求。

    “暑期有什么安排吗？”

    李洋望着他，“打算找份兼职。”

    “别找了，暑期去我公司实习。”

    李洋捏了捏手上的叉子，“那…考研…”

    “你先实习吧，结束之后再说。”陈耀看了他一眼，“要是有想法，明年考也来得及。”

    李洋以为陈耀晚上会带他回陈耀那儿，没想到他送自己回了学校。

    “就是只剩下一门课也要认真备考，考完试之后发消息给我。”

    杨子彻下午监考结束就去了公司，一大堆事还等着他。张叔很快把搜集好的材料整理好，送到了办公室。杨子彻拿着材料在看，张叔顺便大致给说一下。

    “李洋家里是贵州的，父亲是布依族人，家庭一直处在贫困线边缘。”张叔停顿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陈总从上大学开始，基本上每年都会挑选家中贫困的孩子进行定向的学业资助，这件事你应该知道。李洋就是其中一位，是从初二开始接受他的资助，一直到现在都没停。”

    张叔扫了一眼杨子彻，又接着说。“两人之前联系一直很少，毕竟陈总资助的学生也不少。之前联系最密切的时间段是在李言高考完的那一个多月，应该和他填报志愿有关系。上了A大以后联系也并未增加，契机是去年李洋拿了陈总公司负责的奖学金，陈总刚好闲着，去A大参加了颁奖活动。一来二去，不知怎么就成了现在的关系。”

    杨子彻把手中的材料放到一旁，似是小声嘟囔，“刚好闲着？”

    张叔看了他一眼，“根据时间推算，你在颁奖活动的前一天下午出发去了澳门，两天后回来，走之前嘱咐陈总别把杨晗一个人扔在家里。”他停顿了一下，“结合杨晗去年也拿了陈总公司负责的奖学金，陈总应该是为了杨晗才去的现场。”

    杨子彻侧过头看着张叔，眉头紧锁，略带疑惑。“杨晗去年不是拿的国奖吗？”

    张叔脸上微微带着笑容，“杨晗入学那年陈总就改了奖学金的规则，不再要求二者选其一。以杨晗的性格来看，他定是觉得国奖比这个重要些。我今天去查才知道，杨晗去年并没有向上面交材料，材料应该是陈总找人补的。”

    他抬手拿过材料，翻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递给了杨子彻。照片里是杨晗和陈耀的合照，杨晗手上捧着一束花，一脸无奈，另一边的陈耀搂着杨晗肩膀，脸上的笑意看起来倒是比杨晗要好接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