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Jing神病院由于席诟的大吵大闹,几乎整个走廊病房里的患者都隔着铁门看热闹,被工作人员好一番遣散,才都回去继续睡觉。
席诟他做梦都想找到胥言。
可现在他找到了,胥言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难受得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变成这样…”席诟眼眶泛红,指了指自己,又看向胥言,“你又变成这样,是不是都是因为我自作自受?”
胥言无言以对,只是轻轻地摇着头表示否定。
“是不是…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给你造成了Yin影,所以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胥言还是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
说完,他不再多言解释。
席诟眼睁睁地看着胥言进入病房,然后锁上房门,安安静静地服药入睡,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自那晚以后,席诟再次被转移到了重症区。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原本暴躁失控的情绪逐渐安抚了起来。就连医院每日的心率血压检测,他都恢复得不错,一直很稳定,再也没有过大的起伏。
由于席诟和胥言不在一个Jing神病区,他们之间隔了一整个楼层。
席诟的那楼整夜叫喊不断,鬼哭狼嚎;而胥言的那楼则相对平静,大多数人和正常人其实并无区别。
为了早日摆脱重症区,席诟每天都表现得很好,积极地配合着工作人员的安排。
这种表现持续了一个月后,他终于又重新转移到了胥言那里,再次成为了待观察者。
只是可惜的是,他转移来的第一天胥言就出院了。
席诟本以为是胥言病好了,可他向其他病友打听之下,才知道并非如此。
这里是全市乃至全省最好的Jing神病院。
可这里的收费也同样很贵。
席涵才只是刚大学毕业几年,身上的存款有限,顶多支付胥言治疗一个多月的费用。
而之后的治疗,席涵也只能咬牙买药,然后带着胥言多看点心理医生来勉强维持。
席诟至今都不知道胥言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家医院的保密工作也是一流,根本无从下手。
但能够肯定的是,胥言的状态不容乐观。不然接胥言出院时,席涵就不会那般伤心难过,央求前台让胥言多住几天,她尽力去凑费用了。
……
次日,是席涵第一次带胥言来看心理医生,也是这位年轻的医生第一次碰到胥言这般复杂的情况。
因为席涵的资金有限,所以只能选择这种比较年轻,工作经验没有那般丰富的医生来对胥言进行心理咨询。
白色空旷的房间只余他们两人。
医生仔细翻越着胥言的基本资料,然后问了一些很常规的问题。
“我看了一下你问卷上的一些回答,你八岁时丧母,然后一直跟着父亲生活。”
“那么你觉得你母亲当年的死,对你今后的生活有没有产生什么心理影响呢?”
坐着的胥言眨了眨眼,仔细回想起来,过去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清晰地投射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我妈,她生前是一个ji女。”
这个回答倒让医生一愣。
胥言继续道,“从小,我就看着她和不同的男人上床。他们上床时就像是两条恶心的蛆一样,在床上缠绵交配,我偶尔碰到了,也会停下静静地看着他们运动,直到他们发现我为止。”
“你…那时候那么小,就懂这些?”
“耳濡目染,习惯罢了。”
“那你看到这种场景,当时有什么感受?难堪?尴尬?”
胥言笑了笑,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医生,“我从小就没有羞耻感。”
“换句话说,除了我父亲,我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太多的感受。”
“那你父亲一定很爱你,你也很爱你父亲吧?”
“我不懂这种人类的基本感情,我从来都不爱任何人。”
“就像我当初眼睁睁地看着我母亲死一样,我内心毫无波澜,一心只想再找个工具人来扶养我长大。通俗一点来说,我需要再找一位寄主。”
医生只感觉后背有点发凉,她试探道,“所以…在你的眼里,不管是你以前的父母,还是你现在的姑姑,都只是你的一个寄主?”
胥言点点头。
他的瞳孔黑得异常,让人看不透里面的神色。
“我天生就没有怜悯之心,不懂感恩,也不懂人情世故。我不懂你们口中的爱到底是什么,甚至有时候一切事物都激不起我的兴致,带不动我的情绪…”
“除了我父亲。”
医生终于抓到这个重点,“那你觉得,你父亲能成为你情感障碍的例外,都归功于他身上的哪一点?是他的爱将你打动的吗?”
胥言直接笑出声来,一反往常的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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