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干见白衣人如此嚣张,压不住心中的怒气,明知自己是力不从心,便向旁观的老艄公求助道:“恩人,你得出手教训教训他啦,又是羞辱死人,又是欺负活人,无法无天啊。”
“不愿管这档闲事,一个是见利忘义的歹徒,一个是偷鸡摸狗的扒手。老夫听得清楚,这葫芦是偷人家的,理应物归原主,可葫芦里的药丸是明教的光明正大丸,也不是好来的,你说我帮着谁?况且那盗尸贼是捉不住扒手的。”老艄公冷漠地瞅着追逐的两个年轻人。
方干实在是看明教教徒有气,跳下驴子上前用手点指,“把刀子放下!大胆狂徒持刀行凶,猖狂之极。孰是孰非?有话好好说嘛,取你的不义之财也是对你的教训。”
明教教徒本来就心气不顺,被滴流乱转的长头发遛得晕头转向,见又是这个老头子跑出来横加指责,更是胸中燃起冲天怒火,“老家伙,又是你,你怎么总是跟我过不去?他明明是偷了我的葫芦,你却来拉偏架。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也不知道好歹。”他挥动手里的匕首刺向方干,眼见得老人性命堪忧,上了岁数的人如何躲闪?
“啊!”一声惨叫,白衣人的匕首落在地上,并用左手紧握住右手的手腕,龇牙咧嘴地痛苦□□着。
“行啦!就你闹得欢,打这个,杀那人,不能好好说话呀?”是蹲在溺水者跟前的郭岩看不下去了,射出飞石将其击中,“人都快死了,还在耽误时间,兄弟,拿一粒药丸给他吃。”
这回肃静了,只有趴在地上的青年人还在不住地喊疼,郭岩抬头望向围观的几个人,“这药也不见效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药是塞进嘴里了,可节度使还是紧闭双眼似死人一般。
进士郎章碣弯下腰看着节度使,惋惜地摇着头,不经意间发出嗤的一笑,“看来是命该如此呀,救不过来喽,我想是有窝囊死的举子在阎罗殿把他告了吧?谁让他昧着良心任人唯亲的呢。懒修珠翠上高台,眉月连娟恨不开。纵使东巡也无益,君王自领美人来。考生们是望眼欲穿的宫女,邵安石便是新得宠的美人呀。”
“看!他的眼睛睁开啦。”雷子惊悚地向后一闪,因为那节度使头发瞬间竖起,眼睛睁开怒目而视。
曹松忐忑地退后半步,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活啦!他要打人不成?发指眦裂呀,你们谁说了他的坏话了吗?这是被他的鬼魂听到了,怀恨在心,死不瞑目啊。”
“诈尸,介是诈尸呀,在渤海国常有介样式事儿发生,俺们那旮瘩银死了要停灵,若是有小猫小耗子打死银身边过,让它们冲了就会假复活,乱追乱咬好吓银呀。大家都往后稍稍,败让他给划拉上啊。”满脸恐惧的特使带头向后退却,腾开空间以防不测,煞有介事地告诫着众人。
“二弟!董乙,快跑啊,强盗追来啦。”正当人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诈尸身上的档口,从江面上疾驰而来一艘小船,站立船头的汉子向这边扯嗓子喊叫着。
他个子不高,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裳,头戴黑色的帽子,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障刀。同样是白衣白帽的几个手下惊慌失措地奋力划着船桨,似惊弓之鸟落网之鱼,恨不得一下子冲上岸来。
“大哥!毋乙。”还在哼哼唧唧的明教教徒扑棱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匕首,紧张地跨步向前,跑到岸边焦急地呼喊着,“怎么回事?是谁在追你们呀?”
对方还未回应,青年人已经看到了原由,就在小船的后面的不远处,一只木帆船尾随而至。船上的武士污言秽语地叫骂着,像似对被追击者有切齿之恨。看他们衣着纷乱形形色色,手里的兵器也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明摆着是一群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绝不会是朝廷的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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