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贺总!”熊哥的头皮都要炸了,向来红润的脸色一下子惨白,“小恬是因为......是因为肠胃出问题了!他绝对不是故意吐在您车里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啊!”
贺扉气息不稳,抬手打断熊哥的话,说话语气一改往日的慢条斯理,磨着后槽牙看向商恬:“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商恬刚刚用熊哥背包里的矿泉水漱了口,稍显苍白的一张脸上正挂着水珠,毕竟是货真价实地吐了,眼角还泛出一圈薄红。
这颜色和他唇角的燎泡相呼应,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贺总,我真的不是因为看到你们才想吐的。”
商恬眨巴眨巴眼睛,面色非常诚恳,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轻飘飘地指了下车后座。
“我是因为看到那个东西才忍不住吐的,喏——”
贺扉和副驾少年一起回头,只见那里放着一个透明礼品盒,里面装着一排用罐头瓶存放的某省市特产。
“您也知道我前几天一口气吃了半瓶辣椒酱,眼下看到疑似物品,我这脆弱的胃有点受不了。”
商恬咳嗽一声,眼底沁出些许泪光,做出一副令人不忍苛责的模样。
一旁的熊哥愣了一下,心说自家倒霉孩子什么时候学会编瞎话了?这小嘴叭叭叭的,跟谁学的?
贺扉的火气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就消下来,他大步从车上迈了出来,将被商恬吐脏的西服外套往车里一丢,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副驾的少年也跟了出来,眼睛谨慎地往商恬那里瞥了一下,看到对方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才收回目光乖乖巧巧地侯在一旁不动了。
像个Jing致的美人灯。
没过几分钟,贺扉的助理一路助跑飞奔而来,眼瞧着气氛不大对,便没有多言,恭恭敬敬地递上另一辆座驾的车钥匙。
贺扉面色不善地盯了商恬一眼,抬脚走了。
直到三人的背影彻底在停车场消失,处于窒息状态的熊哥才猛地呼出一口气。
“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熊哥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道:“贺少爷刚刚什么意思啊,怎么连话也不说!我以为他非要让保镖把你揍一顿不可呢!”
商恬憋不住笑了起来。
贺扉从小养尊处优,被人吐了一身这种事还真是平生头一遭,可能是因为过于出乎意料吧,气得连话都忘了说。
“你笑个屁!这下算是彻底凉凉了,你本来在公司就是半个隐形人,这下彻底可以回家歇着了,不然我把脚借你抠抠?”
商恬嫌弃地又要yue。
熊哥一把捂住这祖宗的嘴,黝黑的眉毛一扬:“不过话说回来,刚刚跟着贺少的那个人就是桑林没错吧?嘿这小子平时不声不响的,没想到能攀上贺扉这颗大树。”
两个人走出了停车场,商恬正目不转睛地搜寻着今日的干饭地点,闻言冷笑了一声。
熊哥继续追问:“我记得你和桑林不是关系挺好?你在贺少那儿栽了跟头,怎么他倒成了替补了?”
熊哥就算再迟钝,也在这个时候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的八卦之魂刚刚熊熊燃起,就看到商恬在一家私房菜门口站定。
店面装修低调却奢华,光是立在门口的几颗盆栽都闪耀着人民币的光辉。
商恬舔了下嘴唇,已经饿得神志不清了,他身体里嗷嗷待哺的小馋虫全部苏醒,正准备团结起来干一顿大的。
上辈子只能吃些清淡的饭食,肚子里都快长出草来了。
麻辣子鸡!剁椒鱼头!那什么氏红烧rou!
商恬觉得自己的口水马上滴到脚背上了。
可步子还没迈,只见熊哥炮弹一样射了过来,一把薅住了商恬的后脖领。
“我亲娘诶,敢问壮士你有钱吗就敢往里面闯?人均四位数的餐馆你配吗?”熊哥问。
商恬面露茫然。
就连脑袋上的呆毛也饿得桀骜不起来了。
原主好歹也是混了快一年娱乐圈的人,就算没有买房买车的存款,吃顿大餐的钱还是有的吧?
“你不配,”熊哥残忍道,“因为你自己作死负面新闻太多,你的工资报酬还不够付违约金的呢。”
商恬脑子里嗡嗡,五感中只剩下嗅觉处于高度灵敏状态,他已经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香气了!
我要吃!谁也不能阻拦我!
熊哥眼看劝说无果,只得动用武力了,他长臂一伸,拎小鸡一样把商恬拎了起来,送进了街对面一家不怎么起眼的面馆里。
十分钟后,干了两大碗面条的商恬因为没有吃到rou,委屈得眼含泪花。
这次不是装的,是心里太过悲痛了。
“熊哥,我刚刚不应该怼贺扉,”商恬苦着脸,一本正经地做自我检讨,“我就应该跪下来喊他爸爸。”
如果贺扉有给人当爹的毛病,那自己现在也不至于用面条填饱肚子。
熊哥呵了一声,拿着根牙签悠闲地剔牙,就像是死刑犯马上就要上断头台了,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看淡红尘的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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