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林子彦开着车，不住地向项恺道歉，“我没能在你们身边……”

    项恺根本听不进他在讲什么，抱着怀里的孩子，手指摁压他的胸廓，俯下身含着孩子的口鼻做人工呼吸。

    跑车驶入隧道，项恺抬起头瞧见前面的车流行驶缓慢，自己在路边打不到车，没想到会在这里堵着，他神色焦急，愤怒地锤了一拳玻璃。

    林子彦死死盯着前方的车灯，油门踩到低，跑车发出撕裂空气的音浪，顺着隧道的边缘急速驶到顶部悬空穿越过车流开出隧道。

    项恺侧目瞥他一眼，林子彦沉了口气，又愧疚地说：“我只是想时时刻刻陪着你。”

    跑车停在医院外，项恺抱着孩子往抢救室跑，林子彦联系齐医生等待着他们，医生见到两人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抱着孩子进去检查。

    抢救室的房门关上，项恺坐在椅子上埋着头一言不发，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早上时孩子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林子彦坐在他旁边，凝视着项恺僵硬的侧脸，空洞的眼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抢救室的房门打开，项恺猛地站起身，麻木地双腿针扎般的刺痛，急切地问：“怎么样？”

    齐医生拿着签字笔无奈地讲：“我说过要定期带他们来检查的。”

    项恺怔住，自责地攥紧拳头。

    林子彦拽着齐医生的白大褂，警告他：“别他妈说废话，孩子怎么样了。”

    “另一个没有问题，护士一会儿就会把他抱出来。”齐医生看着林子彦，又瞧了一眼项恺，坦言道：“孩子的心房间隔有破洞，导致心肌病变、恶化。”

    林子彦和项恺同时问：“什么意思？”

    齐医生解释：“现在他的心脏无法工作，比正常人肿大三四倍，正在慢慢地衰竭。”

    项恺像是被当头一棒，整个脑袋都是懵得，“怎么会这样？”

    齐医生说：“他们在人造子宫中发育，各个器官有可能发育不成熟，这个在培育的时候就明确告知过的。”

    项恺抬起头，仇视着林子彦，他知道会有这种结果？

    林子彦敛起眸子，受不了项恺那种恨不得自己马上去死的眼神，仿佛噩梦重现，他没想到百万分之一的几率就会落在自己和项恺的孩子身上，“现在该怎么办？”

    “治疗方案。”林子彦沉着地开口，“告诉我，你们的治疗方案和手段。”

    齐医生拿着协议书说：“需要手术治疗，心脏移植。”

    “这是高风险手术，孩子有可能在手术过程中……”齐清考虑到他们的感受，“如果不进行手术治疗的话，你们就得接受他将要离你们而去的事实，好在还有另一个孩子能陪伴你们。”

    项恺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

    “够了。”林子彦夺过协议书签字，拍在齐清的胸膛，“我可以聘请世界上最好的医疗团队，我知道你的能力，所以我只接受好的结果？明白了吗？”

    齐清摊开手，对朋友无赖的行为束手无策，他转身向项恺保证，“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现在我去让助理查找同意捐献器官的家属。”

    医生回到急救室，护士抱着另一个宝宝走出来，林子彦让等在旁边的阿姨先把他抱回去照看。

    项恺摇头，像是逼视敌人一样朝着阿姨走过去，阿姨被他吓了一跳，林子彦站在项恺面前拦住他，“宝贝，我们得让孩子先回去，让他好好休息。”

    “你闭嘴！”项恺低吼，攥着林子彦的手臂扯开他，根本不愿再看他一眼，“都是因为你！”

    “对不起……”林子彦捧着他冰冷的脸庞，“都是我的错……”

    林子彦的额头抵着项恺，两人的鼻尖贴着鼻尖，林子彦拥抱住项恺僵硬的身体，轻声地说，“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