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温的发情期还有十来天就要到了，他到时候就会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但他不能等。这个国家的法律禁止堕胎，但如果他发现得够早，他就可以通过药物流产，哪怕找不到专门的堕胎药物，他也知道一些治疗其他疾病的药物能够终止妊娠，只不过风险更大。他向米娅要来了验孕试纸并在第二天早晨做了测试，结果显示是强阳性。也就是说，他已经怀孕有一阵子了，比遇到米娅那天晚上更早。

    “你打算怎么办？”米娅问道。艾尔温很感激她没有说一些多余的话，比如问他这个孩子的父亲可能是谁之类。

    艾尔温当然只有一种选择。“米娅，你能不能帮我弄几种药来？”他问。

    “你想自己堕胎？”米娅担心地看着他，“我认识一个很擅长处理这种事的医生，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艾尔温心情复杂地望向米娅。米娅对他的在意令他难以自处，他当然看得出她期待着与他建立更加深刻的关系，而非他先前预想中单纯的性交易，但他不打算回应她的期待，却又想要获得她为此所做的付出。有医生当然比没医生要好，他也只能接受米娅的建议。

    “但是你堕胎之后我又要很久不能碰你了。”米娅撇开头，委屈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现在就可以碰我，我的伤已经好了。”他立刻说道。他想向米娅提供一些报偿让她高兴，也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况且反正这种报偿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毫无成本，他完全没有吝啬的必要。

    说出这句话时，他隐约感到了耻辱。他想这是因为他这几天过得太过舒适，才让他几乎已经完全粉碎的自尊心又重新滋长了起来。几天前，他还在为能有出卖身体的机会而感到庆幸，而现在他重新开始觉得耻辱了。

    米娅惊疑地看着他：“可是你怀孕了。”

    “没错，我怀孕了。所以你可以直接进来，不需要安全措施，就算射在里面也没有关系。”艾尔温说。他试着用这样自轻自贱的态度把他开始萌芽的自尊心重新杀死，他不想再被那种东西折磨得死去活来了。

    “艾尔温！我才不会做那种事！”米娅有些生气地说。娼ji都不会在怀孕时接客，至少布兰特是绝对不会让他手底下的人这么做的。

    “米娅，你太大惊小怪了。我怀孕至少有半个月了，之前被那些人那么折腾，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艾尔温笑着说。他是真的觉得有点好笑，即便他被那么折腾又吃了药却还是没有死，他肚子里这个东西的生命力到底是有多顽强啊？

    “……我和他们不一样！”米娅大声说道，但她其实有些心虚。她还记得她当时是打算对艾尔温做和那三个人所做的一样的事的，只是看到他在流血才停了下来，她和那些人可能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区别。

    “我知道，米娅，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艾尔温放低了声音，安抚米娅情绪的同时也周到地为她找好了摆脱负罪感的理由，“但是会觉得难熬的不止是你，你知道一个omega住在一个到处是alpha信息素味道的屋子里会是什么感觉吗？而且你还每天都要我给你口交，晚上还要抱着我睡觉，嗯？”

    这些话语在如同尖刀般刺伤他自己的同时也为他带来了一种病态的快感，让他的身体真的开始兴奋起来，他味道馥郁的信息素也因此开始在空气中逐渐扩散开来。

    在如愿看到米娅动摇的神色之后，他又适时地添上了最后一根稻草。他走上前去轻轻抱住米娅，凑到她耳边，柔声细语地对她说道：“让我再忍那么久之前至少先帮我一次吧。可以吗，米娅？”

    他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一些性快感让他的大脑放空，好得以暂时摆脱身体里寄生着异物的那种毛骨悚然，以及混乱地纠结成一团再也没办法理清的各种思绪。

    ——所以你现在又不在乎米娅是个小孩子了吗？你的道德观念是多么空洞、虚伪又不堪一击啊。他脑海中的声音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