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前要看爷爷最后一面。
温别看着庄宴,他脸色难看,强忍着哭意的眼神里透着让人心痛的神色。
庄宴哆嗦着唇,看着爷爷最后的面容,硬是一句话没能说出口。
温别接过葬仪人递来的花轻轻放在爷爷的胸前,一声“爷爷,慢走。”直接让庄宴泪崩,这是庄宴最后的亲人,在庄宴的心理是如此认为,但是爷爷还是走了,从此以后他将孤身一人。
当尸体被推入火炉时,庄宴身抖如筛的转身离开。
静待时刻。
温别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也都没问。
气氛压抑而沉闷。
一根烟递到了庄宴的面前,庄宴抬头看了一眼温别,他依旧是那么高不可攀的样子,他很诧异能在这里碰见温别,想到刚刚他在温别怀中哭泣时嗅到的那一股子淡淡冷冽的香味就好像起到了真正安抚的作用。
烟,呛口,呛鼻,又呛心。
呛的庄宴再次泪流不止,温别站在一侧咬着烟,声音淡凉中又带了几分的柔和,“之后打算怎么办?”
庄宴其实也想过,爷爷走了之后他要怎么办?
不管怎么办,他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赚钱,他要把温别的钱还了,只是他没说,他知道温别不差钱,他那样的家庭,给他一百万不过九牛一毛。
但是无功不受禄,本身他和温别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因为这样的误会平白无故的拿温别父母给的这么多钱,他实在心底难安。
“最后一班车是晚上的六点半,我要坐车回老家把爷爷安葬好。”庄宴老实回答。
温别点了点指尖的烟,没有说话。
小小的盒子,一摊灰,人生一遭不过如此。
庄宴抱着骨灰盒用黑色的包放好,毕竟现在的人都忌讳这些东西,如果让别人看见的话不见得会让他上车。
收拾好一切,两人同步走出来的时候,在门外等了快一个小时的包工头看见温别,立刻上前,“温总,都准备好了。”
温别点了点头,转过头将手里车钥匙塞到了庄宴的手里。
“车上等我。”温别淡淡的说。
“可是……”
可是什么都没用,温别根本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跟着包工头就走了。
他还抱着骨灰盒,站在原地,他看见包工头偷偷回头看他的眼神里带着各种揣测和不解。
站在车前,庄宴思来想去也没上车,但是他又不敢把钥匙就这么放在车头上,如果被胆大的人拿去开走可怎么办?
无奈之下,他只能站在车边等着。
近二十分钟,温别这才回来,他看见蹲在车轮旁没有上车的庄宴微微皱眉,“怎么不上车?”
庄宴抬头,想站起身,却因为蹲的时间太久了,脚跟发软,腿发麻。
猛地站起来时,身子不自觉的往前倾倒。
然而温别并没有伸手扶他,庄宴胸口直接撞入温别的胸膛,却没想到那么的疼,硬邦邦的好像撞铁板上似的;庄宴尴尬的把下巴抵在温别的肩头上说:“对不起,我腿麻了。”
温别“恩”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就那么站着。
待到适应过来,慢慢站稳之后,庄宴脸颊上布满红晕,他可以察觉到温别看着他的眼神是多么的直接而毫不隐晦。
“我这样上车不好。”说着,他抱紧了怀里的黑色包裹。
温别知道庄宴的意思。
他没有回答,打开车门,按着庄宴的脑袋将人就塞了进去,“逝者为大,入土为安。不需要讲究那么多规矩。”
庄宴不知道,温别刚刚是去祭拜的……若不在乎,干嘛要费这事。
当然,这些庄宴不知道。
坐在车里他忐忑不安,温别问他老家的地址,庄宴摸出口袋里那已经碎了屏的手机,导航开了足足快五分钟才打开,他有些不好意思,“手机,手机太卡了。”
温别言简意赅,“没事。”
看着导航的最终位置,路程总长需要三个小时四十分,温别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先去吃点饭再走。”
庄宴点了点头,他以为要去餐馆吃饭什么的,直到温别下车让他在车里等着,待到温别回来的时候手里领着个大袋子,上面明晃晃的是KFC的商标。
他伸手轻轻的把庄宴怀里抱着的黑包裹拿着放在了后座,还用安全带给扣上了,一通忙活,庄宴觉得实在不好意思,温别又拉开了车门,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
“伸手。”
庄宴立刻伸出手,温别打开矿泉水的瓶子倒水,再把一个便携式片装的洗手片放在了庄宴的手心,一直洗完第二瓶矿泉水,庄宴的手才算冲洗干净至没有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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