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又补了一句：“我们占理，颖常已经被打了。”

    事情的前情提要来时令朝露大致和陆月明说了几句，就急匆匆地去告诉老师。

    陆月明现在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冷静道：“既然已经打了人，你们还要干什么？”

    “干什么？干你麻痹，艹，滚，别挡着我。”

    祁云粗暴地上手去推她，陆月明却纹丝不动，针尖对麦芒，气氛紧张。

    鹿鸣急得都要吱吱叫了，令朝露却死活带不过来老师。

    一股深深的自责蔓延在心口开来。

    祁云本来只是随便打两下，可一听说是自己的同学，立刻炸了毛，要亲自动手。

    她突然觉得，认识祁云就是一件错误的事。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陆月明突然推着鹿鸣进了更衣间，然后锁上了门。

    “别出来，捂住耳朵。”

    那是她留给鹿鸣最后一句话，极尽温柔缱绻。

    鹿鸣是出不去的，她和李颖常困在小小的空间里，被迫回想过去。

    刚上初中时，祁云还像个正常人，只是做事高调，满嘴脏话。

    那时候大概因为太缺朋友了，她鼓起勇气主动找同桌搭话。谁能想到，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的祁云，恰好会是她同桌。

    她并不知道祁云是一个多么恶劣缺德的人，还觉得庆幸，她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可以保护她的朋友。

    祁云的确是保护过她的，在她被别人欺负时，但祁云带给她的伤害远超于温暖。

    有时候鹿鸣会想，祁云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玩具，别人不可以欺负，只能她自己随意玩弄。

    转眼又觉得可笑。

    直到那一天，她认证了自己的想法。

    祁云有一群鹿鸣很不喜欢的朋友，幸好平时祁云不会在她面前提那些朋友，聊天时还会主动提她们两个都喜爱的话题。

    那天，祁云和别班的外校的朋友玩完了真心话大冒险，有人问了她一个问题：“喜欢XX嘛？”

    鹿鸣已经忘了祁云和她聊天时的具体内容。

    只记得那是个绝顶漂亮的女孩子。

    她用那种厌恶的同鹿鸣提起：“艹，老子又不是同性恋，可把我恶心死了。”

    鹿鸣第一次没有顺着她的话接着说，而是很认真地回答：“不恶心。”

    祁云皱眉：“你不会也是吧？”

    鹿鸣下定决心般，点点头。

    一石激起千层浪。

    她几乎都快忘记祁云当时厌恶的口气，反胃的眼神和抵触的语气，只化作一句：“你离我远点。”

    鹿鸣想，也许自己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不过又有些轻松，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和祁云的确是不适合做朋友的。

    譬如上课，她永远学不会祁云对待老师时张扬的态度，漫不经心的嘲弄。

    即使已经很努力。

    老师偏爱祁云这种脑子好却不用功学习的学生，却不喜欢鹿鸣这种反面教材。

    同样是不好好学习，鹿鸣永远能考第一，老师下意识忽略鹿鸣的课下用功，只觉得有她在班都难管了。

    鹿鸣想，自己还是乖乖的，做那种书呆子比较好。

    可是第二天，全班人都知道了。

    他们不会明说，只是在背后窃窃私语。

    黏腻的目光，细碎的讨论，刻意的忽视，都令人难以忍受。

    大多数人是不想孤立她的，可小部分人也能带动整体。

    她很难受得了，心态在被摧毁。

    可绕是这样，成绩仍旧很好，似乎彻底地刺破了那些人的心理。

    他们眼里，鹿鸣是不配的。

    鹿鸣一直以为是祁云。

    不管是不是，最让人难堪的总是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