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军营离得远,不方便每日来去,不得已之下老头子常住军营,就留崔皇后带着女儿守着这院子。
钟婉满头问号,这也太寒酸了,看看和□□同届的几位反王同学,洛阳王封了一整个朝廷,俨然有国中国的气派,汝南王连王宫都建了一半,郑公更是自立为皇,在川渝建国,立国号为蜀。
□□是最早揭竿而起的,还有崔家这么一大杀器,怎么都不至于连院子都修不起吧?
秦姝想了想,“我一直都住这,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阿娘也没说过不够气派。”
“立国到现在都二十多年了,先皇也没想过要修祖宅吗?”钟婉还是奇怪。
“太师提议过,阿爹骂他太过迂腐,有那个钱不如给我修公主府。”
钟婉漠然摇头,她没什么好说的了,这狗男人也太现实了,不问过去,只求将来。
秦氏早已无人,修祖屋除了给□□留个念想什么用都没有,公主府是为今后燕朝储君预备。□□明明白白告诉别人,金陵秦氏已是过去,他已问鼎中原,不会再延续秦氏家风。
秦姝走进幼年居所,墙角残留着几株翠竹,迎风不动,竹身上带着些许焦痕。
除此之外,不见一点绿色,除了屋舍和围墙就只有泥巴。钟婉咽咽口水,“陛下,女人和孩子住这种地方真没问题?”
“阿娘应该没问题,她是漠北人,寸草不生她也不当回事。”
钟婉眨眨眼,你呢?
“你不知道对小孩子来说,泥土比碰不得的鲜花更好玩。”秦姝知道她在想什么。
钟婉再眨眨眼,“未央宫后面那一大片是怎么回事?
“那是宫中无聊,阿爹把后殿改成庄园,能让阿娘经常过去玩。”
至于为什么成了秦姝的宫殿,那是她稍微长大了点,□□和崔后一致嫌她性子沉闷,想让她活泼点。
虽然成效不大。
秦姝牵着钟婉走进房间,这几处院子会有人定期打理,但没有常住看守。看起来还算干净。
室内石砖铺地,只有床边和妆台那片铺了地毯。
秦姝看了两眼,转身出门,钟婉傻眼,跟上她,“陛下,您都不回忆下过去吗?”
“有什么可回忆的,在长安又不是没有。”
比起故居,她更在意宗祠,残留秦氏数百年历史,□□没有修院子,却Jing心修复了祠堂。
祠堂前,秦姝犹豫过后,“阿婉,在外面等我。”
钟婉不觉有异,“我就在这,不会走动。”
秦姝深深望了她一眼,走进了祠堂,一瞬间,记忆如chao水般涌来,像打开了一个存满回忆的盒子,万千思绪。
她说了谎,她记事很早,童年时光甚至能追溯到父亲出征长安,不仅记得□□对前朝皇族的恨之入骨,还记得崔后每次来祠堂时饮泣吞声。
秦姝望着最后几个牌位,最新几个也放了三十多年了,阿爹阿娘不在,他们葬在了长安郊地的皇陵。
从最前方一个一个祭拜,重复着一样的动作,半个时辰下来,秦姝妆发未乱,一丝不苟,更无片刻不耐。
直到看到祖父的牌位,秦姝默了一瞬,她没有见过秦氏任何人,金陵覆灭时,父母正值新婚燕尔,占领金陵后兼事务繁忙,七八年之后才有了她。
说感情,还不如安太师来的深,起码那一大活人在她面前晃着,晃也能晃出感情。而不是一个个冷冰冰的名字和牌位。
去了长安后,很少会提到金陵故人,仿佛金陵秦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父亲从未要求她把金陵做为故乡,只期望某个平常的日子,她偶尔记起她曾生活在金陵,心血来chao时能代他祭拜祖先。
一一拜过先人,秦姝望向门外,目光穿过围墙看着那里的钟婉,她想带钟婉进祠堂,又怕先人或者老爹在天有灵,一道雷劈下来,自身安危不说,修祠堂要花的钱不少。
还是算了,秦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拉起钟婉走到金陵城主街上。她侧首问,“有哪里想去的吗?”
钟婉摇摇头,她对金陵不熟,也没有非要一观金陵的执念。
秦姝没再说话,直接回了落脚的地方,第二天再度去了回祠堂,仍是孤身进出,当天她收拾好行李:“我们走吧。”
直到出了金陵十几里,钟婉还傻着:“您耗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看祠堂?”
她不是很明白宗祠在世家眼里的意义,跟普通人家的祠堂有什么不同,都是逢年过节祭拜祖宗的地方。
裹着风声,秦姝在她身旁说,“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心里一直有个想法,为什么只有男人才能顶门立户,给父母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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