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自己不是龙族之王。既然不是，就没有这些义务。

    .......

    ———最后一个问题，江夜，你觉得自己是龙吗？

    江夜抿了抿唇。

    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到底算什么。

    ——你不清楚，可是你认为自己是人类，所以你才无法化龙。这就是答案。

    ——你走进这里，就走上了一条人类的不归路，龙族王者之路，考虑清楚，你能担得起这个种族吗？这条路注定满是荆棘，带着想帮助他们这种过客的心情，是没法承担这种命运的。

    龙族王者之路。

    江夜一怔。

    这个一直在跟他对话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你是谁？

    ——我？我是龙。

    江夜眼中的金色竖瞳渐渐褪去，恢复了正常，他发现刚刚折下腰去的那些龙族，现在已经纷纷化成了真正的龙族匍匐在了地上。

    他转头看向尤兰德，想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好像离了一会儿神，他们怎么全都恢复龙身了。

    尤兰德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夜。

    他没有料到，江夜竟然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刚刚像是一个真正的龙族王者。”

    那种会让所有龙族为之臣服的Jing神力，突然从少年身上迸发了出来，那么强大，冷血、孤傲，张狂，少年轻轻一招手，便逼得所有变化成人类的龙族重新变回了龙族，只有那样才能抵御他对他们的威慑力。

    这也是尤兰德第一次感受到江夜除了是个龙崽以外，同样也是一个王者。

    他曾经期盼过，又放弃期盼的王者。

    传说中，黄金龙强大、张狂、霸道，不可一世，他们自诩最高贵的血统，从来不将其他龙族放在眼里，就连白银龙也只是他们的家臣而已。

    因为这种传承，他从小就把黄金龙当成了目标，黄金龙是他一定要挑战的对象。

    父亲还在的时候，总说他天生带着逆骨。

    但其实他只是渴望遇见比他更强大的生命而已。

    他总想着，假如黄金龙真的那么厉害，他们应该不会惧怕自己的黑龙形态，哪怕他再次陷入疯狂之中，黄金龙也能控制住他，不让他伤害到自己的父母亲族。

    为了给自己戴上枷锁，他愿意永远追随在黄金龙的身边......

    可是在他错手伤害父亲，叔父以后，他依旧没有遇上任何一只黄金龙。

    他早就已经放弃了。

    他选择了进入人类的世界来逃避自己失控的状态，甚至在他自己都快忘掉自己其实是一只白银龙的时候，他竟然真的遇到了一只黄金龙。

    可是他遇上的黄金龙和他原先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柔软、弱小，不吹干头发都能病上好几天，他这样一个小生命，可能在成为自己枷锁之前自己就能自己把自己弄碎了。

    他失望吗？

    不，跟在这只龙崽之后，他心底非但没有失望的情绪，反倒有种新的期待生成了。

    因为离这只幼崽越近，他就越发无法自控的想要变得温柔一些。

    不是因为记忆传承，不是因为龙威，不是因为他是黄金龙。

    而是因为他的手很软很小，好像一碰就断，他笑容天真无邪，没有写满恐惧，看他的眼神和看旁边的苍月龙是一样的热情，这么简单而又充满善意的接触，对尤兰德来说实在是太久违了，只是那么简单的原因。

    他想要守护着他。

    所以哪怕他知道，他知道总会陷入疯狂的自己并不适合长呆在这里，他也想要跟过来。

    因为江夜在，他就想跟过来而已。

    银龙抬眸，刚好看到另一只银龙欲言又止，忧心的眼神，轻轻眨了眨眼，又低眉注视着江夜。

    将那些困难抛到了脑后。

    江夜没有察觉到龙族之间的暗涌，他终于从怀疑自己被什么东西附身的纠结中走了出来，问道。“那我有说什么话吗？”

    这个问题不是尤兰德回答的，是奥尔科特回答的，还带着那种“殿下不愧是殿下，就是够上进”的欣慰感。

    “殿下您说您一定要学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