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
一声声急促的呼喊,唤回了陆灼霜胡乱飘飞的思绪。
她扯了扯嘴角,敷衍应答:“不会的,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话是这么说,她却不敢去看伏铖的眼睛。
可事已至此,她真能全身而退吗?
走到如今这一步,当真应了伏铖当日那句“再无回头路。”
此后再无人说话。
餍足后的倦怠与疲劳一下将陆灼霜拖入黑甜乡。
她这一觉睡得格外沉,丝毫未发觉,伏铖已从床上爬起。
他在熹微晨光中一眨不眨地盯着陆灼霜的脸,几息过后,收回目光,回到自己房间。
寂灭剑仍静静躺在书案上,伏铖一声不吭地抽出剑,划破自己掌心。
温热的血洒落一地,伴随着古老的咒语,一滴一滴分离,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幻化成绿豆大小的虫隐入地板,消失不见。
就在方才,伏铖隐约“嗅”到了伏家那个纯血“容器”的气息。
有了他这个前车之鉴,伏家人定然会将那纯血藏得密不透风。
至于,该如何去杀?
伏铖想了许久,都未能想出一个满意的方案。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xue,缓缓闭上了眼睛。
或许,他不该这般急躁。
不论如何,都要先等到妖皇那边的结果,才能走下一步棋。
等待的日子并无想象中那般漫长。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破虚峰上飞来一只传讯鸟。
传讯者正是妖皇。
他顺着黑袍人那条线查到了世代供奉魔神的伏家人。
奈何那两个黑袍人身上设有禁制,即便是搜魂,也未能彻彻底底地撬开他们的嘴。
纵然如此,妖皇仍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他已知晓,这群黑袍人聚集在流萤谷附近的目的是为了孵化魇兽蛋。
魇兽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妖皇尚未摸清,只知,七日前,这群黑袍人在流萤谷弄丢了魇兽蛋,他儿子的失踪,似也与那颗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陆灼霜静静听完这些话,许久未出声。
此事本不归她管,流萤谷阵法遭人破坏之事,门派已交由白烬全权负责调查。
她既不感兴趣,也不好去插手,可人家妖皇既已找上门来与她商讨,自不能装聋作哑,只能斟字酌句地搪塞敷衍着。
伏铖给陆灼霜盛了一碗汤。
汤是最适合在秋日里喝的小吊梨汤,陆灼霜不似伏铖那般嗜甜,他便特意在汤中加了几粒话梅,绵润香甜的基调上又多了几分爽口的梅香。
陆灼霜轻轻搅动着碗中瓷勺,纠结大半天,才憋出一句敷衍得不那么明显的话。
然后,一挥手赶跑了传讯鸟,端着碗开始喝汤。
汤煲得很稠,陆灼霜这碗并未加糖,即便如此,也能从食材中尝到丝丝甜味,雪耳的胶质全都溢了出来,每一口都香甜软糯。
陆灼霜喝汤喝得正香,伏铖抬眸望了她一眼,忽道:“我今日还要再去一趟无妄峰。”
陆灼霜微微颔首,眼睛盯着碗中那颗红枣,只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近几日,伏铖总往白烬那儿跑,陆灼霜也乐得清闲,至少不用天天去做那档子事了。
她这人定力不行,还真遭不住他这般花样百出的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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