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自闭症,她总是不说话,有时做些事情,也让人心惊,都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是想疼,可是她总把我们推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
“有空多跟孩子聊聊,这是父母应该做的,小孩子做某些事情也一定有她的原因,你或许可以问问她,是不是心情不愉快之类的,还是在外面有人欺负,你作为妈妈,应当跟孩子比较亲近才是啊,如果连你都怀疑她,还有谁可以相信她?”
他教训妈妈,妈妈被说得连哭声都变小了。
他的话,令我浑身一抖,在服装店门口,妈妈认为我是贼,她不分青红皂白地,认为我是贼。
“还有,李先生,以后你的皮鞭尽量少拿出来,你没看到孩子一见到皮鞭就浑身发抖吗?我是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对孩子的观察也是父母应该做的,我梁某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我哭得更厉害,那一连串的眼泪,止都止不住,爸爸的皮鞭,在我身上留下了深槽般的疤痕,我一点都不想跟唐君一样,一点都不想。
说完,他就离开,爸爸妈妈赶紧起身去送他,可是我一直不敢抬头,一脸的眼泪,一脸的鼻涕,我知道肯定很丑,所以即使我想记住他的样子,却不敢抬头,一直默默地垂头,听着妈妈感谢他,要塞红包给他,听着爸爸说要送他,跟他道歉,我懦弱地,直到他走远,我只记得他的眼镜,和那一身唐装。
他走后,爸爸赶紧蹲下来,解开了绑着我的皮鞭。
疼痛一点一点地离开。
在我也怀疑我有病的时候,他告诉了我,我没病,我真的没病。
我像是一个洗刷冤屈的犯人,终于可以旗帜高扬地站在阳光底下。
☆、第十六章
1991年,我12岁,我曾经恐惧的“有病”,也重获正常,爸爸妈妈松了一口气,一直堵在我心口的大石,也被搬开了,曾经灰色的天空,突然飘来几朵白云,打在我的脸上,温暖不已。
从那天开始,妈妈看见我,不再一直叹气,盘踞在她脸上的乌云,也慢慢地散开,恢复了第一次见我时,那种疼爱的表情。
家里再也不会出现那些印着喜字的袋子,再也无礼可送了。
爸爸对我也和颜悦色,他把皮鞭深深地藏起来,他用愧疚的语气跟我说话,他没有道歉,但我能听出,他话里的小心翼翼,我在家里的地位突然上升,他们给我换了一个角色,从有病的孩子,到被亏欠的孩子。
李秀有意无意地想跟我聊天,似乎想效仿梁医生说的话,从我身上知道些什么,然后拯救我。
可是我能告诉她吗?一切的症结其实就在她身上,谁让她这么优秀,我这么差劲呢。
几次,我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让她以后别这么优秀,让她也顶撞老师,学习成绩下降,不要这么勤劳,不要这么听话,不要扎高高的马尾,不要总一副无辜的样子。
最终,我只是盯着她看,直到她摸摸脸,问我,怎么了,我才缓缓转过头去。
我什么都不想说。
父母的转变,令我终于感觉到有些幸福,就连李秀的洋娃娃,我看着也不那么刺眼了。
只是幸福的突来,令我手忙脚乱,我常常不知道怎么去回应爸爸的温情,和妈妈的疼爱,我除了一如既往地发呆,我甚至找不到别的事情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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