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低着头拾级而上,只跟着赵德旺一路向前走。她先进的外殿,刚要抬起头打量传说中的陛下寝宫,就听赵德旺嘱咐一声:“小祁王爷,您不可抬头。”
秦昭只能继续低头跟着他的脚后跟向里走,绕过了几扇屏风,她只感觉自己进了一个相对大殿并不怎么宽敞的屋子,屋子中龙涎香的气息燃的正浓。
赵德旺停下身来,秦昭也便跟着停了下来,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华丽地板发怔。
原本以为内殿的地面会同外殿一样,全是光滑的大理石铸成的,但其实不然,内殿的地面上层铺着一层灰褐色的木板,木板上层不知道用了什么工艺,竟然也做的十分光滑,每一块小木板上皆刻着龙纹,萦绕在木板相接的四周,再稍一抬头,便能看到内殿正中除了燃了香,竟然还烧了暖炉。
秦昭虽然没有完全抬起头,却也看到了床榻下方那双明黄色的靴子,靴子上绣有龙纹,榻上那人必定是元启帝无疑。
她这次进宫来见元启帝,本就是为着领罚来的,而且老祁王和瑾妃都提醒了她,如今元启帝脾气愈发捉摸不定,让她务必要谨言慎行。
可按照原文中的剧情,元启帝却是杖责了原身,骂了个半死。
元启帝显然已经知道她进来了,却并未开口,秦昭也便安静的在原地低头站着。
可这大热的天,暖炉才烧了那么一会儿,她就已经热出了一身的汗,这元启帝都不带热的?
如今还未入冬,内殿为何要烧暖炉呢?
就在此时,她听赵德旺小声提醒道:“小祁王爷,快给陛下请安啊?”
秦昭顿了顿,刚要跪下行礼,就听身前传来了几声重重的咳嗽。
那人一阵猛咳过后,才哑着嗓子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赵德旺即刻道:“是,奴才告退。”
赵德旺挥了挥手,跟着他进来的小太监以及满殿伺候的宫人们便退了出去。
等殿内重新安静下来,秦昭才听元启帝沉声问她:“怎么?祁王家出来的,见了天子,也不行礼么?”
秦昭顿了顿,抬起头来向前方望去,只见床榻边上正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元启帝如今刚过五十,却仿佛像是七八十的年纪一般,整个人都尽显苍老之态,除了眼中闪着一丝睥睨天下的皇者姿态,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皇帝。
秦昭顿了顿,方故作惶恐道:“小人……头一回得见龙颜,有些慌了神。”
“慌了神?”元启帝冷笑一声,严声道:“之前你当街和老三顶撞,怎么也没见你慌了神?”
秦昭挠了挠头,道:“那不一样,您是长辈。”
她这话倒是让元启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秦昭,你母后若是知道你长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朕。”
秦昭一怔,抬头问道:“我的……母后?”
元启帝默了会儿,再看向她时,眼中已然多了几分颓态,叹道:“昨日夜里,朕还梦到你母后声声质问朕,为何没有好好管教你,她……”
秦昭不等他说完,当即跪下行礼道:“小人秦昭,秦不悔,拜见陛下!”
元启帝一愣。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第9章 皇后[九]
殿内,元启帝只坐在床榻上,赤着脚,两脚平放在光滑的地板上,地板也被殿中的暖炉烤的暖烘烘的,只是他眉眼间却满是疲惫之色。
“回陛下话,小人名叫不悔。”
秦昭只抬起了头,轻轻的再次重复了一遍:“不悔,秦不悔。”
元启帝闻言身形一阵,在秦昭说话的瞬间,他眼中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盯着秦昭沉默了许久,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元启帝才终于哑声问道:“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回陛下话……”秦昭难过的低下了头去,低声回道:“听父亲说,不悔这个名字,是母亲临去之前给我取的。母亲说她生下我,是她一整辈子最幸运的事,说她永远都不后悔。”
元启帝的心像是被什么忽然猛烈撞击了一下,当年年少时发生的那些事像是chao水一般的涌来,这些年来,他扪心自问,一直把天下当做头等大事,殚Jing竭虑生怕出了什么岔子,为了皇权可以牺牲掉一切。
更何况当年先皇后做的那些事,着实让他伤透了心,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面对着一个吃里扒外的女人,面对着一个狠心决绝、把他当成仇人一般对待的女人,杀了也便杀了。
这些年面对着当年的那些儿女情长,他一向都是能不想便不想,他对先皇后心中始终存着一股怨气。
再者说,如今天灾不断,北境不安,四海不平,这些年来,朝政已经将他烦的焦头烂额,而他身为一朝帝王,自然也会把全部的心思放在朝政上,尽管这些年他愈发的力不从心,大魏如今也已经到了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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