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寻死,自己拿根绳子吊死就是了,何苦还要费这样一番周折?”
林芳烟统领教坊司多年,若说没些脾气也不切实,只是每每想要拿出戒尺打这孩子,还没等竹尺真真切切地挨到云滢的皮|rou,自己心里就开始不落忍,她烦躁地在地中间转来转去,“鲁国公府纵然不合你的意,你也不能当着官家的面这样说,这与直接告皇后的状有什么两样?”
皇后的心胸再怎么宽广,也是一个正常的女子,云滢违逆了她的旨意,即便今日恰巧遇上了官家,可后宫始终是皇后做主,她这样冒冒失失地得罪了中宫,如愿留在了宫中又有什么好的?
云滢被教习姑姑这样一凶,自觉地就跪到了地上,她这一回跪的很是实诚爽快,膝盖触及地面的时候发出“咚”地一声,“姑姑你也听到了,鲁国公世子并非怜香惜玉之辈,您难道愿意我出宫去侍奉这样的夫主吗?”
“那是青楼楚馆里的贱籍女子,你是皇后娘娘赐下去的贵妾,你怎么能和那种人比?”
林芳烟将云滢视若己出,其实从一个岳母挑选东床婿的角度来看,秦小公爷纵然出身显赫,但阿滢配给他做妾也称不上是什么喜事。
云滢生得很是美貌,出身清白,只要自己慢慢在适龄郎君之中替她留意,总能寻到一门更为合适的婚事,只是阿滢如今经了这样一回事,想再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恐怕是难上加难。
“在公爷心里,同样是妾,我只怕和那些女子也没什么分别,”云滢也知道姑姑不会真舍得拿自己怎么样,因此跪在地上也敢回嘴,“国舅爷与皇后娘娘是一nai同胞的兄妹,就算是我好言好语地去求娘娘,难道皇后娘娘就会许我不必出宫吗?”
一面是自己的兄长求人,另一面却是只在宴会上见过一次的低微舞姬,孰轻孰重不言而喻。云滢起初还抱有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只觉得可笑。
“怎么能没有差别呢,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别说入不了高门,就算是进去了以后也不能把自己的本家当成亲戚走动,可是你要到了国公府,你的叔伯婶娘个个都要来巴结你的。”
有几位国公府家的世子林芳烟是留意过的,有那等品行端正、善待妻妾的男子,就算是阿滢出宫做妾也比寻常人家的正妻更得脸些,虽说如今要再搭线有些艰难,可有些话还是要和阿滢先说的,万一将来有机会,她也能晓些事理。
富在深山有远亲,云滢在宫外尚且有些亲人,她现下不过是一介孤女,当然没有人主动来攀亲,像是她的大姐姐做了郡王侧妃,阿滢的伯父好像是过了七年之后才想起这个侄女似的,知道她要随夫君一起就封,立刻就派人送去了一份丰厚的嫁妆为她添彩。
“姑姑说的很是,妾与妾之间当然有差别。”云滢仰着头瞧她,略有赌气地同林芳烟说道:“要按姑姑这样说,那我若是做了皇妾,叔伯婶娘何止会巴结我,只怕恨不能跪在我面前求我疼他们的。”
不止是她这些眼下如同不存在一样的血脉亲眷,就算是那些国公世子,也不敢对官家的嫔妃不敬,见了面照样得行礼问安,要是按林芳烟的说法,她更应该留在宫中,既然是做妾室,为什么不做天底下最有权势男子的姬妾,反而舍近求远?
林芳烟原本还想再训她几句话,突然听到她孩子气的说法,那一点怒气就都消散了,她抿着唇不叫云滢瞧出自己的笑意,故作严厉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要做官家的嫔妃,总也得陛下瞧上你才行,今日圣人面前,官家说过一句留你侍奉的话没有?就算是官家哪一日来了召幸你的兴致,转日将你忘在身后时你怕不是要悔青了肠子!”
成为嫔妃要是有这孩子想的这般容易,万一被帝王幸过后没有位份,那只能是白白失了身子与出宫嫁人的机会,这些话云滢也不是不明白,两人拌嘴,拌着拌着什么话都有可能说得出来。
“阿滢,冬至上的宫宴你不要去了。”林芳烟避开云滢泛起红痕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戳了几下她的额头,“但你这些日子也得好好练功,要是叫我从别人口中知道你敢懈怠偷懒,仔细你的一身皮!”
……
圣上在坤宁殿又坐了一刻钟后才离开,皇后恭送圣驾远行后回转内殿,坐在梳妆镜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面色才渐渐沉了下去。
梳头娘子小心翼翼地卸了皇后头上的冠子,每逢圣人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会让她来通一通头的。
打理头发有利于舒筋活血,即便是权贵,在这种放松的时候也会少些戒备,因此像她们这种陪伴在贵人身边的梳头娘子,往往比一般的宫人更受宠爱。
“不知道圣人今日想换一个什么样的发髻?”
闻娘子原本只是以为皇后要通一通头发,然而圣人却让她将头发全部散开,还当是自己今日梳的发髻不得皇后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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